见他呆呆地望着虚无的暗空,长睫上沾了点点泪光,似乎沉浸在无尽的伤感之中。她忍不住走过去安慰道,“想开点。”突然他眼睛一眨,泪珠控制不住地滚落了下来,一颗颗的像是闪光的宝石。
真是水做的男孩子……杨小桐掏出帕子递给他,转身步履沉重地回房了。还是把地方留给他静静吧,怪可怜的。其实认真一想,当女侠好像免不了要杀人啊。愁了整个晚上,她终于决定,以后打不过就跑,打得过就争取把人砸晕,然后送庙里去让大师感化一下。
在春绯馆的日子比想象的要好多了。这天杨小桐洗完澡,就搬了小凳子坐在院子里洗衣服。一片绿叶飘落到她的旁边,没一会儿,有只脚踩了上去。她抬起头,就见娄瑶一袭黑衣站在那里,她挽了个剑花道,“我这里有好几种适合女孩子学的剑法,妹子你要看么?”
杨小桐满脸兴奋,“要的!”娄瑶缓缓勾唇一笑,提剑便舞了起来。她一边搓衣服一边看着,那招式可真好看,应该很难练吧?她崇拜地想,以后她也要努力变得这么厉害,那样的话,她就不会给祈容拖后腿啦。
最后一个动作落下,娄瑶收起剑走了过来,“怎么样?想不想学?”想啊想啊,她刚要点头,余光瞥见有人无声无息地站在走廊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杨小桐赶紧干笑道,“不啦,柳谙公子教我的那些我还没练熟呢。”
说完她又瞄了一眼,那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埋头洗完衣服,杨小桐把它们拧干晾好,然后捶了捶胳膊想,其实她应该先学这种神出鬼没的本事才对,光是阴森森的站在别人背后,都能吓得他们动都不敢动一下。
午后,趁着柳谙躺在榻上小憩,她偷偷溜出了门,打算找个隐蔽的地方看会儿话本。背靠着一棵树坐下来,杨小桐刚要打开书,忽发现前面过来了两个人。她立马绕到了树后,把自己藏进一片阴影中,然后小心地往那里看去。
只见左边的男子笑容浅浅,带了点痞气。他身材挺拔,轮廓分明的脸上,那双狡黠的眼睛看着总让人觉得有些不怀好意。他旁边的少女穿着杏色衣裙,飘逸的衣带轻盈如云。此刻她秀眉微敛,一脸沉吟,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突然,那个男子一把拉住了少女,然后单手撑在树干上,慢慢俯下了身……哇塞!杨小桐看得心头乱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树咚?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识到。不过他们两个是什么人呀,也是春绯馆的么?
树叶轻轻颤动,似乎有点点微亮的绿光浮动在周围。向痕低下头,露出一个坏坏的笑,“今天晚上……我们出去玩?”何兮抬起头,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忽然弯眼笑道,“我有没有说过,你长得真好看。”
脸上浮现一片可疑的暗红,他不自在地别开眼,咳了一声道,“说这个干嘛,问你话呢。”“你决定就好。”她眨了下眼,语气认真,“我都听你的。”两边的耳廓顿时烧了起来,向痕瞄了她一眼又飞快地移开视线,唇角忍不住往上翘,“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93章红绡楼
夜里四下安静,深街小巷有几只旧灯笼亮着幽红色的光。破败的楼屋前,一捆捆的稻草散落在地,潮湿而阴冷。云层遮蔽了月光,透出一点妖异的暗蓝,像是游荡在白骨上的鬼火,将这里渲染得鬼气森森。
两道人影停了下来。向痕用脚尖拨开稻草,摸了摸下巴道,“刚死不久。”“又是寂灭峰的杀人手法,看样子应该是同一个人。”何兮蹲下身翻了翻,“如果是那个叛徒斩宿,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跟他碰上比较好。”
寂灭峰的人都是变态中的变态,而那个不久前刚叛变的斩宿,就是他们当中最不能招惹的人之一。“别管啦,我们可是出来玩的。”向痕伸手把她拉起来,“这血腥味闻着有些古怪,要是沾上什么就不好了。”何兮白他一眼,“不是你先过来看的么?”“……”
清晨的微光若有若无地铺洒在屋檐上,台阶处拉长的影子曲曲折折。杨小桐练完剑坐在那里休息,柳谙公子跟她说了,就她现在的剑术,能吓唬到人已经算好的了,要是遇到厉害的人,那还是先逃命吧。
虽然听了有些伤心,但这也是事实。正唉声叹气着,一块帕子递到了她的面前。杨小桐抬起头,“是你啊。”短短几日没见,他的眉眼间就多了几分阴戾,似乎那个曾经哭泣的少年已经完全不见了,“这是新的。”
她接过帕子,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离去,深深的感觉自己更忧愁了。午后,柳谙小睡了一会,起来整了整衣裳道,“我要出去一趟,你也一起。”杨小桐瞅瞅他,“我去干什么啊?”就她这三脚猫的本事能帮啥忙?
他压低了声音,“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听他这么说,她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好的!”过了会她又忍不住小声问道,“不会有危险吧?”柳谙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要是有危险,我干嘛还给自己带个累赘?”
对于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她一般都是装作没听见的。上了马车没多久,杨小桐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马车刚好在野外的一个茶馆前停了下来。柳谙指了指远处的那座楼,“那里挂了几个灯笼?”
她踮起脚尖望了望,“就一个。”“很好,等会如果你看见有两个灯笼,你就要过来告诉我。”他走进茶馆找了个僻静的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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