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钺之有个坏毛病,就是特喜欢借酒撒风,因此他一般情况不和别人一起喝酒吃饭,也较少应酬。
今儿个他就逮着了机会,疯疯癫癫的闹了一路,自始至终,他都是坐在人力车上的,而拉车的人还是佟福来。
靠在车上的沈老板,以男人的姿态唱着《李慧娘》里的选段:
冤枉……冤枉……
可恨贾似道,只为一言便将我杀死。冤枉……
可叹人间事不平,
孤魂怨鬼日益增,
含恨枉死有谁怜,
负屈错杀冤难伸,
某明镜判官是也。
他那如泣如诉的唱腔回荡在深夜的胡同中,听来虽然凄美却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呵呵……我唱得好吗?”他得意洋洋的问,这憨车夫刚才在饭桌上害羞的样子,他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沈老板是旦武双绝,梨园独一份儿,您自然唱得好了。”车夫抹着汗回答,眼瞅着就过了前门,再一会儿他们就能回到西四大拐棒胡同了。
车上的人摇头道:“票友都喜欢听我的旦角,我就单单喜欢武生,学旦角纯粹是为了讨好我们家老太太。”
“哦,我听说过您的母亲也是梨园世家出身。”他以前听别人提起过,说沈钺之的母亲当年也是红遍京城的名伶,只要一在台上亮相,台下的男人们就开始喝彩了,是个艳名远播的尤物。(好看的小说)
“算是吧……福来,你明日里没事做喜欢干什么?”他好奇的问,男人无怪乎就是那几件事儿,吃喝嫖赌呗。
“学拳,练拳,要么就是帮我娘做些家务。”他如实答道。
沈老板拧住眉毛:“你骗我……你就不喜欢逛窑子,喝花酒?”
车夫憨厚的笑了:“那都是有钱人做的事儿,我穷得连媳妇都娶不起,哪儿有闲钱往窑子里扔,喝酒么,也就是逢年过节偶尔两杯罢了。”
“你这日子过得真没意思,人生在世就得高高兴兴,快快活活的,你看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滋润!”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等戏班子的人都捧起来,他就可以提笼架鸟,过上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日子了,当然,如果再有一两个可心的“姘头”(无论男女),月上柳梢头共享那就更欢乐了。
“我的日子虽然辛苦,但也挺开心的,可能我是个知足的人吧?”他只要存够了娶媳妇的钱,就算是去了一块心病,只要娘抱了孙子他的人生就能圆满了。
“看来这个话题,我们不适合聊。”他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了解一个车夫的世界的,他一抬眼就看到了熟悉的景致,两人拐进了一条很长的胡同,马上就要到家了。
佟福来将车子停在了一个三层台阶的院落前,院子门口蹲着一对几乎全新的石狮子,大门的油漆也是新鲜的朱红色,看起来很是气派。
“扶我下来。”沈老板带着几分醉意说,当然他还没有醉到站不稳的地步。
车夫来到他身边,礼貌的伸出了手将这位搀扶下来,酒气夹杂着古龙水的香味随着夜风吹到了他鼻翼,令他精神为之亢奋。
沈钺之迈下一只脚,故意把身子往前斜,顺势就抓住了车夫的胳膊,将这个人完全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嫡女很忙最新章节。
他抱着福来的肩膀,笑眯眯的说:“你身上的味儿挺好闻……用什么洗澡的?”
起初车夫并没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就老实的答道:“用胰子洗的。”可当沈钺之的手从他的肩头滑向他的腰际之时,他就开始面红耳赤了,对方将下巴几乎枕在了自己的肩头,还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耳后吹气。
“让我再闻闻……是汗味儿,不过很好闻,像奶糖似的!”他凑近了又仔细闻了闻,就是有那么一股子奶香味儿,顺着棉袄的领口使劲的往上窜,香喷喷的勾人。
佟福来很不好意思,只得尴尬的劝说:“我送沈老板进屋吧?”
“好。”进了屋就别想走了,沈钺之乐不得呢!
他掏出钥匙开门,整个身子斜靠在车夫肩头,就像只癞皮狗似的缠着人家。
车夫把他搀进院里,便问道:“哪间屋?”
院子里南北西东都各有一间大房,也不知道这位到底睡在哪里?
他指指北房。
佟福来就推开门,把他扶进了北屋。
“扶我上床……。”他打开灯,房里就亮了起来。
四白落地的墙面,地上铺着讲究的瓷砖,屋里的陈设西洋味儿十足,老实的男人将他掺进卧室,就看到了一张很大的席梦思,被褥的颜色也是淡蓝色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床的外侧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个深棕色的衣柜,衣柜旁还有张写字台,整齐的码放着稿纸,窗台上养着君子兰,文竹盆栽和假山盆景。
两人来到床边的时候,倒是沈钺之猴急的扯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压在了软绵绵的床上,他这才使劲一挣,可对方的力气却大得惊人,一抬眼才发现此人的眼底浸着,就像只发了情的公狗!
沈老板把他压在身下,带着一丝笑意问:“你刚才不是被我迷住了么……怎么现在倒是不肯了?”
福来咽着口水答道:“我不喜欢男人。”
“那你是迷上戏台上的我了?”他并不生气,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和他勾搭的男人里,十有□都是冲着自己旦角的扮相上钩的。
车夫没吭声,他算是默认了吧。
“可惜我只喜欢搞别人,绝对不能被搞……我保证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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