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怎么会?他不是一直在宫里待着吗?怎的染上了天花?”
“是身边有宫人不干净,便染上了。”静亲王皱眉:“御医已经想法子救治了,但陛下一直反复发高热,,明日怕是就瞒不住了。”
池鱼提着裙子就要往殿里走。
“回来!”沈知白拉住了她,皱眉道:“天花会传染,你不要命了?”
“我不碰他。”拿出手帕遮面,池鱼道:“这样总没问题吧?”
静亲王摇头:“我们都不敢进去,里头的太医也是战战兢兢,你莫要拿性命开玩笑!”
池鱼沉?,想了许久还是道:“我想看一眼,就一眼。”
静亲王很不能理解,沈知白却是知道,宁池鱼这一世亲人早亡,举目无亲,血脉对她来说,是个很温暖的东西。里头的幼帝与她血缘相关,眼下生死难测,她自然不可能过而不看。
于是,他没拦她了,反而是将自己的父王拉到旁边,道:“儿子有事与您商量。”
静亲王一转头,池鱼就钻进了大殿。
玉清殿里安静得很,连多余的宫人都没有。御医在内殿里洒着药水,见她进来,连忙让她将面纱系好。
池鱼照做,踮起脚,轻轻地撩起隔断处的纱帘。
一袭红衣从床榻边蜿蜒落在地上,满头华发随着主人的动作垂了下去,散在明?色的锦被上。
池鱼的步子僵了僵。
沈故渊伸手给幼帝塞了药,听见动静,缓缓侧头,就看见一脸呆滞的宁池鱼。
他有好久没有见过她了,还以为再见不会有什么波澜,谁曾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是她,心便骤然疼起来。
勉强勾唇,他道:“你倒是不怕死。”
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对这人的冷漠,又想起再久之前自己对他的执着,池鱼捏紧了拳头,板着脸没吭声。
沈故渊收了手,慢慢站起来,身上的衣料摩挲得簌簌作响,他抬头,漫步走了过来,走到她面前两步远的地方站定。
池鱼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了,抬头看他,不明所以。
对面这人眼里的神色很奇异,似是在回忆什么,又惋惜又庆幸。他大抵是不知道她恢复了记忆,所以只管用那双经历了无数波折的眼看着她,眼波缓动,情绪蔓延。看着看着,竟然伸手想来碰她的头发。
微微一惊,池鱼后退了一步。
沈故渊的手僵硬在半空,似嘲非嘲地笑了一声,然后缓缓收了回去,打趣似的道:“就算你不接受我,也没必要跟防贼似的,我长得又不丑。”
池鱼垂眸,没敢再看他的眼睛,语气冷淡地问:“陛下如何了?”
“不太妙。”沈故渊勾唇:“我找人拿了药,但不是很对症,只能看他的造化。”
心里沉了沉,宁池鱼问:“你会救他吗?”
沈故渊挑眉,转头看向龙榻:“自然是会的,只是……我突然发现这世间很多的事情,都未必会如我想的那般发展。”
“什么意思?”池鱼皱眉。
沈故渊没再回答她,却是朝她一笑,温柔地问:“你想吃糖葫芦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问她这种问题?池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想。”
略为可惜地摇了摇头,沈故渊道:“那我去吃了。”
池鱼站在原地平视前方,眼角余光瞥着这人从自己身边走过,一丝白发飘游在后头,满身的仙气。
低咒一声,池鱼去到龙榻旁边,低头认真地看了看。
幼帝脸上已经起了红色的疹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吃了沈故渊的药的缘故,已经没有发高热了,小脸的颜色瞧着还算正常。
这毕竟也是沈故渊的后代。有他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这样想着,池鱼定了定心。
然而,这场天花以玉清殿为轴,短短半个月,扩散到了整个皇宫。
吵着闹着要面圣的余承恩也染了天花,后悔不已地在家里养着,想尽一切办法求医。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消息,说静亲王府曾经有一位大仙,神机妙算包治百病,京中便有不少人来堵静亲王府的门。
池鱼无奈地看着何宛央道:“那人当真不在静亲王府了。”
何宛央双手合十,眼眶通红:“要是别的人,我定然就不来求你了,但忠亲王对我恩重如山,我实在是舍不得他老人家……”
池鱼沉?。
她是那种耳根子软的人吗?
她是。
全京城的人可能都找不到沈故渊在何处,但宁池鱼知道,直接就驾车去了月老庙。
一向热闹的地方因着天花也冷清了起来。白发的月老坐在大殿的蒲团上,安静地看着她跨门进来。
“有事求我?”他勾唇。
宁池鱼瞧着他这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就不爽,很想扭头就走。然而想了想答应人的事情,还是勉强在大殿里站稳,皱眉道:“天花已经蔓延开了。”
“我知道。”沈故渊点头:“然后呢?”
“然后?”池鱼看着他:“你不是大仙吗?”
当神仙的,难道不要解救百姓?
低笑一声,沈故渊摇头:“池鱼,我是管姻缘的神仙,管不了这人间的生老病死。我给得了灵药,也改不了人的命数,你明白吗?”
池鱼皱眉摇头:“不太明白,灵药不够多?”
沈故渊抿唇,盘着腿撑着额角看她:“郑嬷嬷不是专门治天花的人,她的药是灵药,但未必对症,况且灵药百十年才得一颗,并没有多余的可以解救苍生。”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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