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最后唇边透出一个冰冷的笑意“殷红绾,你说他公良圩是更在意你还是更在意我。我押上整个梁国皇室,不妨与你来赌一赌。”
我只当她气急了,说出的气话,一时也未曾放在心上。却没有想到,他日柳扶妗这一番话,竟将我置于地狱之中!
在此之后的一个月,公良圩未曾踏入我宫中一步,也未曾去找柳扶妗。听说,他又要亲征了。
我每日都闲懒在藤椅上,只是每日午时,总是习惯性的抬头,望一望殿门口。月姣常常掩着袖口取笑道“小姐,先前陛下日日前来,你避之不见。如今,陛下不来了,你反倒望穿秋水。”
肩上的上渐渐好了,我时常盯着手臂沉思。我非要与柳扶妗比个高低,究竟是为难他,还是为难我自己。
此后又是匆匆几天,我正在藤椅上闲读诗书,一双手忽然遮住我的眼光。我道“皎儿,别闹”
“绾儿,是我”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
“绾儿,你......肩上的伤可好了”他目光中压着深沉的痛
我内心泛起潺潺波纹,当初的怨恨已然尽数消散。时光这样短暂,我很怕我这一辈子都在怨恨中度过,我怕日后垂垂老矣,依旧什么也没得到。可是我又不甘心,我实在不甘心。我可以容忍他身边有许多女子,可是我无法忍受他心上也有许多女子。
我抬头看他,几日不见,他竟憔悴了些。我将挂在墙上我亲自做的衣袍取下,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对他道“陛下,这是我亲自做的,我一直在想你穿上后会是什么模样,如今,你穿给我看看可好”
“好”公良圩接过玄色翻龙衣袍,穿上后的模样一如我想象的那般英俊,只是原本是比他身形做的衣服如今却有些宽大了。我突然想,哪怕他心中舍不下柳扶妗有是何妨。他柳扶妗的情又岂是两三日内便可收回,只要如今他心中有我便已足以。
我心中很是心疼,温声问道“阿牧,我不怨恨你了,日后,我们好好过,好吗”
他面上卷过狂喜,声音也不似先前悲痛,而是带着重重的喜悦“绾儿,你肯原谅我。”
我见他如此,内心也是欣喜,我在他身边十年,如今到了好好相守的时日,又何必要在这些事上蹉跎年华
“阿牧,我虽然恨极了柳扶妗,可是我也实在不想叫你为难,你放心,日后我会好好和她相处”
“绾儿”公良圩极是动容,他目光坚定道“待我征战回来,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我心中有些奇怪,怎么突然之间他又要御驾亲征了,但还是按下这茬未曾提及。
我目送他离去,心中忽然升起浓浓的不安
自公良圩走后,我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上一次他出兵梁国时对我说,让我等他回来,我们好好相守,结果他却带回了梁仪昭。这次他说让我等他,他会给我一个答复。那么,他又会给我怎样的答复。
自公良圩走后,我整日缩在宫殿,在炉火边烤着火,静静等待他归来
而我等来的第一个人却是李橡
他一身月白长衫,眉目极是温润。像极了我与他微时相见的模样
彼时他不过是个弱冠之年,而我也还是个黄毛丫头
他虽说年纪稍轻,可一身才华却是江湖闻名
当年我不知天高地厚,看不惯文人酸腐,硬生生要在家门口与他为难,最后却是我红着脸,下不了台。后来李橡与我混熟后,也常常指着当年的事来笑话我,说我这样刁钻,将来如何会有人要。
“阿绾,阿绾”李橡温润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我恍惚的盯着他,一个错眼看去,他还是当年在我家门口任凭我百般刁难,依旧不温不火玉树临风的公子,而我依旧还是那个性如烈火,刁钻任性的殷家大小姐。
“阿橡,怎么了”他神色好像流淌着深重的悲伤。我细眼里看去,又什么都没有,他还是那个眉目温润的公子,只是神情多了分淡漠
“阿绾,我要走了”他淡淡开口
“什么?!”我惊的手足无措,心底升起巨大的慌乱
“阿绾,当年是为了你,我才留在公良圩身边助他登基。如今他已是帝王之尊,我多留已是无用。”
“阿绾,这个给你。日后,总能派上用场”李橡将一只晶莹剔透的玉蟾放在我手掌中,这是玉蟾遇毒变色,打碎了服下能“活死人,肉白骨”,是他们李家的传家之宝。
苦涩如同一场密密麻麻的雨在我心中落下,我想开口挽留,可是我又怎样才能让他留下。我知道,他性情淡泊,不喜官场是非。当年是我硬拉他进府,强留下他”
“阿橡,你可怪我,怪我当年强留下你,耽误你大好年华”
他苦笑一声,有短促的叹息声消散在尾音“虽说当日是你强拉我入府,可若是我实在不愿,你又如何留的下我。阿绾,昔日,我只想在你身边照顾你”
“阿绾,如今你已是公良圩的妃子,我再留下,与你与我,都没有好处。”他目光温柔,如往常一般对我作了一个揖,而后便往殿外走去,走到殿门口是,他回过头,一张温润如玉的容颜隐匿在光线中看不见神情,只是声音沉重:“阿绾,你可愿......与我一起走。他如今已登大宝,你不再亏欠他什么。公良圩心心念念的人不是你,他.....非你良人”
我何尝不知公良圩心心念念的人不是我,可是我爱了他十年。他早已融入我的骨血,这样浓的情,叫我如何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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