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对不起6慧,可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拎着两只空桶回来,却现门口只剩苏妙一个人坐在板凳上看星星,他再次压低头从她身前经过,走了两步,心思越混乱,使得他不由得退了回来。他恍惚有种感觉,苏妙独自在这里就是在等他,在他心里,苏妙是他见过的人里最聪明的一个,虽然常常装傻充愣,偶尔的言语却相当锋锐,能正中红心。虽然她年纪小,可她的阅历和想法似乎比他丰富成熟太多,这让他觉得惭愧,他很尊敬她。
他想问问她的意见,于是退回到她面前,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苏妙也不急,淡淡地看着他,直到他终于咬了牙下定决心,低声问:
“东家,你觉得我带6慧走怎么样?”
苏妙眉一挑:“可以啊,只要你想。”
“不是,我是说,你认为我应该带她走吗?”额角已经沁出汗珠,他咬着牙问。
苏妙笑出声来,不以为然地道:
“这有什么应不应该,如果对于你她比所有都重要,你就带她走;如果对于你还有比她更重要的,那就放她走。”
“可是、可是如果我不带她走她就要这么多,他只是自己憋得不行想找个信任的人来讨个主意,可听了她的话他忍不住更深地问出来。
苏妙的脸严肃起来,望着他,认真地道:
“那是她的事。文书,你若真要带她走那也应该是因为受到感情的驱使,如果你只是同情和怜悯,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她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如果你是以她的救世主自居那就太傲慢了,就算没有你,她也不会死。6慧她很坚强,能在亲娘死后不久来到城里交到朋友叫后娘作‘娘’挨打受骂最后还能在家中铺子里工作的女孩子,你别小看她,她不管在哪里都能好好地活下去。”
文书呆了一呆,他的脑子嗡嗡作响,一会儿觉得她说的是对的,一会儿又觉得她在胡说,像6慧那样柔弱的姑娘若真要去冲喜怎么可能还好好地活着,如果他不带她走,她一定会伤心绝望,如果这个时候他不给予她救赎,他岂不是毁了她一辈子。
苏妙望着他直不愣登地离开,无奈地叹了口气。
“男人怎么都这么自大,他以为女人离了他就活不下去吗?”细声细气的嗓音传来,林嫣和纯娘从墙垛后面走出来,林嫣在走出来时差一点又摔倒,好在被纯娘扶住了。
“妙姐姐,你反对他们私奔?”纯娘好奇地问,她就不反对。
“私奔太容易,问题是之后的事,他根本没考虑清楚,我可不想听到他以后对阿慧说‘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今天这样,如果不是跟你私奔,我现在早就是金科状元了。’”
林嫣想了半天,点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
纯娘双手抱胸,扭着脸道:“真那么说也太差劲了吧!”
林嫣在她的肩头一拍,细声细气地叹道:“纯娘,你还太年轻!”
“……”纯娘的眉角狠狠一抽。
眨眼间到了第二日黄昏,丰州的城门会在戌时关闭,因为是大城,晚间的夜市很热闹,因此宵禁要到子时才开始。即使是城门就快关闭的时辰,城门前的大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即使一个小姑娘正背着包袱站在城墙附近的角落里也没人会注意,小姑娘正踮着脚抻长脖子向东方的大街遥望,神色焦急,站立不安。
“她还真来了。”对面的茶楼里,纯娘皱皱眉,有些怜惜。
苏娴和苏婵美滋滋地喝着茶,林嫣坐在苏妙身旁跟着她一起往对面看:
“你们说文书会来吗?”
“会。”纯娘回答。
“不会。”
“不会。”苏娴和苏婵异口同声地说。
“我猜会,妙妙你说呢?”
“我弃权。”
“要不要打个赌,赌一吊钱。”苏娴兴致勃勃地问。
“太高了吧,那可是我半个月的工钱。”
“赌就赌大了,不然有什么趣。”
“你们别太过分了,拿这种事来赌钱,二姐你说说她们。”苏烟咂巴着菊花茶,不满地道。
苏妙望向他:“这个先不说,你为什么会跟来?”
“我最爱看这种事了,我是浪漫主义!”苏烟笑如春花。
“……”他的三个姐姐集体抚额,无语,他什么时候能像个雄性呢?
苏记品鲜楼。
宁乐楼上楼下跑了一圈,冲进厨房问回味:
“怎么人都不见了?白痴女……不是,苏妙怎么也没了?林嫣呢?”
“出去了。”回味淡淡扫了他一眼,继续做白玉鱼丸。
“去哪了?”
“去胡闹了。”
宁乐的眼尾狠狠一抽,再问回味就不搭理他了,悻悻地退出来,刚走到一楼,却见文书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径直往大门外走去。
“哎,你干吗去啊?”宁乐赶着追过去问。
文书没理睬他,大步向前走,很快就消失在密集的人潮里。
“今天这些人都怎么了,奇怪!”宁乐被无视,火大地嘟囔。
文书一路冲回家,残破的小院,残破的小屋,房东看见他回来也不理睬。只有一间屋子,外屋是母亲的,里屋是他的,因为没什么好偷连门都不用锁。他径直冲进屋里,翻出包袱皮包了两件衣服,又把私房钱倒出来数了数,可笑的是就连攒私房钱他也是跟宁乐学的。将铜板一股脑儿塞进破钱袋里,放进包袱卷成一包,他也不带别的,背起来就走。
不想才走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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