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有些吃不消。程溪放心不下,想让她安心回去睡觉,对着朱晨时却又开不了口。
虽说俩人之前为孟平川大闹一出,但到底是做母亲的心软,朱晨一看程溪孤单单站在窗前的身影,就忍不住别过脸暗暗抹了一把泪。
朱晨走过去,把程溪压在外套里的马尾薅出来,顺着发丝摸下来,“你回去睡一觉吧,明天老程就出院了。”
程溪垂着头,轻轻摇了摇:“我守着老程,妈,你回去睡。”
“你还小,不要熬夜,不然将来老了落一身毛病,有你受罪的时候!”
程溪弯了弯嘴角,苦笑道:“……妈,你老上夜班,我更心疼你的身体。”
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消失,心里却泛起一层苦涩,她伸手将朱晨的肩膀圈住,两个人的头触在一起。
安静的相拥,谁也不说话。
朱晨拍拍她的手,无奈的笑了下:“都这么大人了还跟我撒娇呢……”
“妈……”
“嗯?”
“对不起,我肯定特让您失望……”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朱晨顿住手,心里不是滋味,瞟了眼神色没落的程溪,“这么多年了,头一次打你,你也别怪妈,我那是一时接受不了,太生气了!”
“不会。”
“嗯,你也别多想了,过日子,哪有一帆风顺的。”
“那我跟孟平川的事……”
“现在不提这事。”朱晨松口气,“我早发现小孟对你有意思,我当是他单方面的,也就没放在心上,哎,可我没想到你会对他……”
程溪垂下头不作声。
也不再为自己辩解,但看向朱晨的眼神里丝毫没有怯懦。
朱晨叹了口气,转身先走。
见朱晨态度冷静不少,程溪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些。
即便前有悬崖峭壁,尚可及时勒马。
她也只愿意走来时旧路,纵使荆棘密布,但只要与爱情同路,那满身风尘,再走一遍坎坷又如何?
尽兴爱一场,值了。
——
到下半夜,程卿凌睡醒,头还是沉的,整个人笨拙地坐起来,扶着头,从胸口泛起一股恶心,怕影响周围病友休息,程卿凌下了床踉跄了几下直往病房外的厕所跑。
脚上的拖鞋只穿反了一只,一阵晕眩,要说高血压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但犯起倔来偏偏折腾得人站都站不稳。
“小心。”
程卿凌路上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幸好整条手臂被人迅速拉扯住,他回头道谢,看清人时嘴角的笑意倏然凝住:“你还没走?”
“嗯。”
程卿凌往他身后探了眼,没见到人。
孟平川说:“护士给小溪在隔壁找了张空床,她刚睡下。”
程卿凌嘴里一阵腥咸,急着甩开他的手,一猛子扎到厕所水池边,呕吐得周身发颤,孟平川后到,手里拿了纸巾和水。
“站过去!别看着我吐!”
程卿凌压着嗓子一声斥责,他涨红了脸,话还没说完头又低到水池边,干呕了两声,分不清腰腹哪里疼,统统被缝纫机绞在了一起。
孟平川神色如故,顿到老程身侧,把矿泉水拧开滴过去:“拿着漱一下口。”
程卿凌斜着看了他一眼,接了过来,什么话也没说。
他吐掉嘴里的水,反复从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孟平川这时已经拿着靠在墙根的拖把过来,替他把不小心吐到水池外的一滩给清理干净了。
程卿凌看在眼里,起身时用力过猛,一瞬间头晕目眩,眼前白茫茫一片,“呕!”程卿凌干呕一声,弓着腰一阵心悸。
孟平川扶住他时,他已经整个人崴到一边。
一大口发酸的苦水全吐到孟平川衬衫下摆上,他舌头捋不直,说得含糊:“怎么不躲开……”
孟平川等他站定捂着胸口顺气,蹲下身捏了几下程卿凌到脚踝:抬头说:“动几下。”
程卿凌这回没抗拒,照做。
“能动,应该没崴着脚,明天再找医生看看。”
“嗯。”
程卿凌看着他身上粘稠的一大块污渍,心里过意不去,嘴上却只是冷冷道:“你衣服……”
“嗯?”孟平川低头看自己一眼,抖了下衣角,才注意到似的,无所谓的说:“小事,不要紧。”
孟平川只穿了一件衬衫,不方便脱了,拿水随意冲了下,先把程卿凌送回病房,进门时却被老程握住手臂。
程卿凌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就算是陌生人一个善意的眼神,一个温存的举动,他都要感谢好几声,何况此刻多亏了孟平川……
“小孟。”
“嗯。”
“白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小溪她妈妈个暴脾气,但你也是知道的,她这人生起气来,来得快,去得也快,没恶意。”
孟平川点点头,“嗯。”
“小棠的事与你无关,这点事理我还是分得清的。至于你跟小溪的事情……”
程卿凌叹口气,说得诚恳:“真让我们当父母的要死要活阻止你们在一起,那也不靠谱。电视剧里演的东西,看看当消磨时间还行,不能当真,正经八百过日子咱们不能这么瞎胡闹,人活着总得要这个脸面,你说是不是?”
“……嗯,是我让你们为难了。”
“这不是为不为难的事情,你说哪家孩子的婚姻大事能轻松的了?”程卿凌态度恢复如初,拿手拍拍了孟平川的肩膀,“小孟,我对你没有半分不满意,也绝不会看轻你。我只是觉得小溪还年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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