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现在葡萄枝叶间,鸟雀有时也会啄下几颗葡萄来,落在那茸茸的青草里。曹子惠惊喜地钻进了葡萄丛里。冯以英随在她背后跟着。曹子惠立住脚,仰起头托着葡萄,仔细地看着。今年的秋天紫色的葡萄将一色地挂在绿叶间,那美味那甘甜的葡萄。不想出神的曹子惠被野蜂盯了一下,“哎哟,什么东西咬我。”冯以英转过她的头看了下说:“哎,我忘了和你说,这里面野蜂多,准是被它给刺了下。”边拖着曹子惠的手低着头走出了葡萄园。
冯以英一边说:“子惠,你先站着别乱动。”一边弯着腰在葡萄架底下四处望了望,又钻进里面拔了紫色的魔芋出来,在黄土地上捡了块石头,磨了磨那魔芋,等磨出乳白色的汁浆来,往曹子惠的额头上涂了。曹子惠觉得额上麻丝丝得,说:“这又是什么草药啊?”冯以英笑着说:“老方子,以前小时候常常被蜜蜂蜇,妈妈就用这魔芋给我抹”曹子惠抬了抬眉毛说:“哎,看一下葡萄也会被蜇。杨朔的荔枝蜜好吃,那蜇我的蜜蜂估计快死了。为了自卫换生存,却赔上了一条小命。生命伟大,它酿百蜜,却也渺小。”冯以英笑着说:“你又善于感想了,我们快点回家吧。”
触手可及的,那梦已成真的葡萄园。曹子惠回想着方才那片绿色的海洋,恍恍惚惚得,却有些疑幻疑真。将来也许可以像法国人一样开个酒庄,邀上三五知己,在葡萄架下摆张小圆桌,开瓶红酒,谈笑风生。一路想着美好的前景,不觉已和冯以英到了家。
莫兰已把所有的棉被衣服都收整好,做出一桌子饭等着他两,今日窦玉向莫兰说起孩子的事,窦玉那炫耀的口吻令莫兰的心更焦躁,曹子惠虽来这里已两年,但是还没正式过门成为冯家的媳妇。所以三人吃完晚饭看电视,莫兰戴上老花镜,翻看着农历书,挑选着正日子,哪日可以嫁娶,抬起头说:“子惠,莫莫,我看你们两领证都好久了,这结婚酒也得给办一办,你看这日子怎么样?”冯以英笑着说:“妈,你唱戏那会,多少大日子都选了。我不懂这什么黄道吉日的,选日子的事妈在理就行。”莫兰瞅了眼曹子惠说:“子惠,你看呢?”曹子惠说:“妈,这结婚酒的事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我还得问问我爸。”莫兰笑着说:“这说的也是,那你和你爸通通电话。”
曹天成偶尔打电话给曹子惠,若男方选好了过门的日子,一定要告诉他。曹子惠内心却是不想那么快过门,宁愿挨些日子。这样下意识地想了想,已经来这里两年了,应该是两年多了,这里的景色已经再熟悉不过:蜿蜒曲折的河水,静默的连绵群山,质朴憨厚的乡里人。日子如水般平淡。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心总想着逃离。曹子惠又怀念起那些城里的时光,虽不如乡下悠闲自适。曹子惠在床上睁眼想着,睡在旁边的冯以英累得鼾声如雷。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浮浮沉沉地梦见自己和夏如白坐在花园的秋千上。
第二天,庙里的道婆给莫兰上门送了一道黄符,说:“你上次进香,给你发一道符。”莫兰的双手沾了血腥,旋身对曹子惠说:“子惠,我手不得空,你替我拿下。”道婆把黄符递给曹子惠,盯了一眼,说:“你媳妇人才好,如果去庙里多烧烧香,保管你家添个大胖孙子。”莫兰笑着说:“也希望送子娘娘观音菩萨能快点送个宝宝来。”曹子惠把符随手塞进碗柜。莫兰道婆两人叽哩哇啦得说着因果报应的事,曹子惠攒眉走出厨房,莫兰吊着高喉咙喊道:“子惠,你去窦玉家借瓶酱油来。”
曹子惠咕哝着去了窦玉家。敬鬼神也敬重到这种生儿育女的事上,如果遇到一个像赵姨娘一般的妒妇,估计自己床头底下有被针扎的白纸人儿,也不一定。曹子惠边想着边往蓝色的门纱帘往里张了张。狭窄的房间里摆满了深棕色的家具,那么拥拥凑凑地挤在一起,让住的人觉得别扭。曹子惠以前来窦玉家玩时,还不曾那么仔细地看过。窦玉今日却不在家看电视。见家里没人,曹子惠正要转身回去,兜脸碰到了神色匆匆的冯朝雄,惊诧地说:“冯朝雄,窦玉说你在城里打理寿司店的生意,生意那么忙,怎么又跑回来呢?”冯朝雄焦躁地说:“没证件办理不了住院手续。”曹子惠说:“什么没证件呢?”冯朝雄慌里慌张地开了锁,来不及细说,进房间翻出证件落好锁离开了。曹子惠一脸疑惑地回到家。
道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莫兰喜色盈盈地用手在抓着豆腐渣,见曹子惠空着手进了灶屋,说:“子惠,酱油呢?”曹子惠说:“他们都不在家。”只见王西也在后头跟了进来,说:“莫兰,听说窦玉早产了。”莫兰惊疑地说:“昨天她都还在我家坐着,今天怎么就早产呢?哎,想起那冯太公也是,上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呢?他们窦家也不知遭了什么孽?那道婆也说的是,还是多烧烧香,家里也搞得好一点。”曹子惠冒出一句说:“也难怪刚才冯朝雄话都来不及同我说就走了。”王西说:“天要有祸,人也躲不过。那冯太公年轻时也太可恶了点,调戏良家妇女。他那儿子就更不成器,虽在外面开了个店,听别人说常因小事和别人吵嘴。”莫兰脸色有些难看地说:“你啊,要黑都黑了一屋子的人,难不成他那媳妇也是你说的这样?”王西笑着说:“你倒是和他们家一直都亲的比亲戚都还要亲。他那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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