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淮一脚踹了他一个趔趄,烦道:“不要乱发情!”
顾聆都顾不得起来,先真诚地给自己辩白:“行动大于语言,我真的不大会说话…不过我也不是只想睡你,只是光着身体抱在床上的时候—”
“闭嘴。”夏淮站了起来,盯着他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不现在就开始再把手机架这里直播啊?”
顾聆还要开口,夏淮朝身后一指:“不许说话,回去坐着。”
第20章
顾聆当然没有回去坐着,列车员不知道有意无意再没回来过,他顺水推舟,靠在夏淮身边体会了一把“岁月静好”的魅力。
夏淮在列车快进站的时候才收起纸笔,拿出手机订酒店,顾聆直接输入地址,定在了离n_ain_ai的老房子不远的街区,完成这些之后他还不不紧不慢地拉着夏淮去吃饭,在夏淮笑着说“你还真是一点不怕你妈”的时候,付惠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顾聆直接摁掉,回了个:
——到了,吃个饭就回来。
而后抬起头冲夏淮说:“你还真是回来住酒店的。”
“...不然呢?我骗你玩儿啊?”
顾聆摇了摇头:“既然不是跟家里人联系,你为什么回来?”
“不为什么。”顾聆翻旧账,夏淮翻白眼:“我去付钱,你快滚蛋。”
夏淮说:“嗯,那你去房间等我。我待会儿吵完架就哭着跑过来了,需要老师的安慰。”
夏淮重复一遍:“滚蛋,快。”
顾聆总算离开了。
大放假的却要去公司见付惠仪,顾聆一点儿也不意外,大忙人嘛,还有就是,他猜测付惠仪是觉得在公司更能体现自己的威严,所以“犯事儿之后去公司找妈妈”这个无形的规定已经沿用了很多年。
老家是个小城,打车去付惠仪的公司不过十几分钟,顾聆抵达后在楼下给付惠仪打电话,回应他的是付惠仪语气不耐的责怪:“你为什么又不带工卡?”
顾聆刚跟夏淮在一起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反问:“为什么出去上学要带你的工卡?”
付惠仪顿了顿,挂掉电话。
几分钟后,顾聆看见付惠仪出现在面前,她焗了深红色的头发,很柔顺的短发大偏分,明明是假日却穿着衬衫长裙,衣领系到下巴处,和嘴唇抿得一样紧。裙子是a字型墨绿色,走路的时候,步子迈得整齐得能往两脚之间卡一把尺。
顾聆跟着付惠仪上楼,整个办公室空无一人,却很有骂人仪式的把他带进了会议室,付惠仪坐在办公桌前,把电脑合上,开门见山:“你怎么想的?”
顾聆严守火车上思索的快问快答对策,说:“过去很久了,不会有下次了。”
“你真会给我找事儿。”付惠仪显然不想这么糊弄过去,紧锁着眉头,说:“喜欢男的就算了,还让人家拍这种照片,你没有羞耻心吗?”
顾聆觉得自己额上青筋“突”地跳了起来,压着火道:“他拍的时候我睡着了,你没看见吗?我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你就没问题了吗?”付惠仪一拍桌子:“不反省一下为什么自己乱搞的对象是有这种癖好的人吗?”
熟悉的流程又开始了,顾聆想起来,当已经解释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付惠仪仍旧追着不放,目的只有一个,让他认错。但偏偏顾聆在青春期后就成了个不会认错的人,这会儿只会反问:“我有什么问题?”
“...你居然问我?”付惠仪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我当时身边跟着多少人?如果他们都看见了现在会是什么后果?这破地儿有多大、有多少人认识你妈你心里没数吗?!被人背后嚼舌根子你心里舒坦吗!”
这一声赛过一声高的问责在空荡的办公室几乎是立体混响的效果,顾聆却越发的冷静,他默不作声的看着付惠仪因为愤怒而失控的仪容,轻轻笑了。
原来自己还是不够了解付惠仪,呼风唤雨的付总为什么会因为一件已经过去的事情这么生气,他直到刚刚才明白。
付惠仪发出了许多家长都说过的庸俗质疑:“你还有脸笑?!”
剑拔弩张是很精彩,但顾聆不想给,卯足了劲儿却发现是用拳头打棉花才能给人有火发不出的无力感。
“你这么讲究效率的人,对着我的事情一遍又一遍讲车轱辘话真是不容易。”顾聆说:“我都已经说好不再乱来,开学这么长时间没有打架也没有老师打电话跟你投诉,对吧?但你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没等付惠仪回应,顾聆站起来提醒她的身份:“妈。”他淡淡地说:“你没发现吗?从很久之前开始,你判断我做一件事情的过分程度就是有没有给你丢脸。你看到一张照片,在我已经说了不知情的前提下,明明感觉到这个人不靠谱,关心的不是对方会不会有艾滋,会不会用这个来敲诈,而是有没有被你旁边的人看到,给你,付总,丢人。”
不是控诉,甚至连轻微的抱怨都算不上。
顾聆只是在“陈述”。当话音落下,付惠仪的脸色虽然稍微起了些变化,顾聆心里却非常明白,一个人保持了几十年的思维方式是不可能因为一次内心剖白就改变的,付惠仪比他更讨厌所谓“反省”。
果不其然,几秒后,付惠仪说:“你就是小孩子,不懂这些东西对人的影响。在这个位...”
“那不然这样。”顾聆不想听她重复“高处不胜寒”的故事,淡淡地说:“我出去吧,学校的交换留学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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