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似乎被弄痛了,哇地一声,吭哧吭哧哭出声来。
白予灏轻轻颤抖,却并不哄他,头依然埋在繈褓之中,贴著他的小脸,喃喃反复地说著什麽,任灼热苦涩的东西,顺著他的脸颊,流进婴儿娇嫩脆弱的肌肤里。
哭得累了,婴儿改由小小声的啜泣,像小猫一样,叫的人心里难过。
肖烜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清晰地解读到他的悲伤。
“白小子……”肖烜叹息:“我……或许可以带你去见见他……”
白予灏轻轻一震,瞬间僵住身体,不敢抬头。
肖烜接著道:“见了他之後,该放下的放下,该回去的回去,你来,不也是能见他一面吗?……”肖烜疲倦地叹了一声,从他手中接过孩子,悉心地哄了一番,终於将婴儿哄得睡了,才将他抱进隔壁房中,轻手轻脚地放进摇床。
白予灏失魂落魄地跟著他,不敢离开一步。
肖烜从房中出来,见白予灏在门口站著,愣了一愣,也没说话,径自向西边走去。
白予灏抿了抿唇,犹豫一下,忙抬脚跟上。
二人默默无言,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似乎也不知该说什麽,浓重压抑的气氛渐渐弥漫,白予灏心情颇为复杂,不知该兴奋,还是该悲伤,一切乱糟糟的,跳得他心脏生疼。
走了一会儿,二人转过长廊尽头,还未看清,迎面忽然撞上一人,只听“扑通“一声,那人也走得太莽撞了,显然没反应过来,就这麽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肖烜心疼了,连忙去拉她,有些气急败坏:“月儿!你怎麽在这里?好端端的,跑来这偏僻的庭院做什麽!?”
离月也被吓了一跳,愣了好半天才反过味来,慌忙站起身来,支支吾吾道:“呃……没什麽没什麽……”她抬眼又瞧了一下白予灏,脸庞红得厉害:“倒是……肖叔叔……你们来这里是为什麽?”
肖烜看了一下白予灏,眸中有些复杂:“没什麽,随便转转。”
离月哦了一声,忽然来了兴趣:“你们要去哪里?我也去我也去。”
白予灏微微皱眉,心里焦急却不好发作,只有暗自隐忍地望著远处。
肖烜弹了她一下:“看你这样子,绝对是在瞒著什麽。”
离月嘿嘿笑,拉著他们向反方向走:“走嘛走嘛,我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说著挤眉弄眼两下,调皮到极致,也可爱到极致。
“月儿,不要胡闹。”肖烜厉声阻止她:“我带你白大哥来见一个人,你若是饿了,就叫著丫头陪著去。”肖烜说完,理也不理离月,领著白予灏,径自走开。
“啊啊啊!”离月忽然尖叫起来,捂著自己的额头叫道:“不行不行!那个……我头疼。对!我头疼……”
一看就知道是装的,肖烜也无语了,便好脾气地道:“不要闹了,我们真有急事。
“可是可是……”
“离月。”肖烜叫她的名字。
离月缩缩脖子,有些害怕,想了想,又怯生生地道:“那……那我跟你们一起去……”
肖烜愣了愣,看看白予灏,见他无所谓的耸耸肩,便叹了一声,道:“好吧,你跟著我们,路上不要说话。”
离月点点头,有些紧张地跟著。
肖烜领著他们又走了一会儿,冷气渐强,转过假山,终於来到一个石室门前。
白予灏愣了愣:“这是……”
“冰窟。”肖烜想了想,道:“为防止腐坏,君赢冽的尸身,就冻在这个里面。”
白予灏忽然一阵晕眩,脚下不稳地踉跄两步,只觉体内忽然一股惊涛骇浪,然後“扑“地一声,口中腥咸,竟是喷出血来。
醉莲 第七十章
冰窟石室内寒气缭绕,满目皆是巨大冰块冻住的蛇骨尸身,有些y-in森森的恐怖,白予灏越往里走,越觉得呼吸困难,藏在袖口的手指,也随著他的脚步,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三人无声沈默著向里走去,全都下意识地放轻脚步,只有离月紧张兮兮地拽著肖烜的袖子,从他背後探出头来,小心谨慎地瞅著什麽。
三人走了一会儿,在一方冰床之前停下。
深沈黑色的帷布盖著什麽,冷硬锋利的线条凸起在寒冷的空气中,白予灏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麽,连剑也抓不住似的,抖得厉害。
肖烜看了他一眼,然後就领著离月,退到一旁。
白予灏跌跌撞撞地扑到在床,一瞬间失去了全身力气,隔著黑布摸索著那人的眉角额头,颤巍巍的,根本不敢掀开。
这样的气息,早已渗透在他肌肤的每一处,即便死了,也刻骨似的印在白予灏心里,挥之不去,忘之不却,仅仅一个碰触,他的心便“轰”地一声,坍塌得彻底,也粉碎得彻底。
白予灏眼眶通红,缓了一缓,才颤颤的,撩开了黑布。
不知有多久没见面了。
长的,仿佛都有了一辈子那麽长。
白予灏摸索著他冰冷僵硬的肌肤,渐渐的,眼前也跟著模糊起来。
“赢冽……赢冽……”白予灏怜惜似的,埋在他的胸口,低低的叫唤他的名字,过了一会儿,声音慢慢哽咽起来,断断续续的,让人听不清晰。
肖烜站在一旁,也感觉到哀伤似的,攥紧袖中的手指,慢慢的,闭上眼睛。
离月眼眶也红了起来,小脸埋在肖烜的胸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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