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眤了他一眼。
葛东桀低着头喝酒,没发现什么端倪,开口问:“顾然,在这边准备待多久?”
“明天一早就走了。”顾然回答。
葛东桀微讶,“这么快?”
顾然嗯了一声,公司上的事他过来,顺便和好友叙叙旧,沈慕白知道,也跟着过来。
“什么事这么急?”葛东桀问。
顾然看着杯子里的水,徐徐的说,“要去一趟澹城。”外公在电话里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他只知道应该是姑姑有事找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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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城,三月的天气温凉舒适,因偏于南方,空气中还夹带着一丝丝暖意。
今天林以默约了国画老师,当然了,作为澹大心理系的研究生来说,国画只是她个人的爱好。
几年前,那件事那些人,她放下了国画,不再执笔,心里却怎么也放不下。
那段日子零零散散的在她的记忆里,不是记不起来,而是不想记起。但有时不想记起来的东西,偏偏在脑海里那么的清晰,每想一次,心就像是被无形的手拉扯着,痛到骨里。
前段日子,那个人在她梦里出现,似幻影又似现实,那人摸着她的头,还是如以前那般和蔼,声音带着些厚重,他笑着,眼角压着一些皱纹,他说,想再看她执笔的样子。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越走越远,身影变的透明,可是她怎么也抓不住他。
画室离澹大还是有些距离的,林以默早早地就去了公车站等车,一边等着,一边用脚尖向后有节奏地踢打着地面。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她,她辨析着声音的方向,向右望去。阳光从树叶缝中照射过来,林以默微微眯了眯眼睛,缓了一会,才看清楚叫她的人。
“学长好。”林以默对正走向她的陆炜卓问好。
陆炜卓一直在马路对面,林以默一来到车站就注意到她了,见她一直微屈着脚用脚尖向后点着,低着头,几缕头发落下来,依稀可以看到她那小巧而挺的鼻子,微红的小嘴巴。
等到一辆车行驶过来,她会抬起头来看一看,她这么一抬头便可看到她的整张脸,她的脸很小,皮肤也特别的白皙,整体五官让人觉得温和又不失美丽。她不爱化妆,一眼就看得出来,整天素面朝天的。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宽松中袖衣,下身配着牛仔裤,显得她的腿十分的细长,这样看起来,她真的很廋。
陆炜卓隔着马路叫她,快步向她走来,走到跟前就听到她那句学长好。
陆炜卓应了声,便问她:“去哪?”
“画室。”林以默回道。
“我怎么还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啊?突然想学了?”陆炜卓笑着问。
“嗯,荒废了几年,重新学回。”林以默轻描淡写的说。
“噢,原来是这样啊,对了,前几天严老教授还向我提起你来着,问我什么时候带你去他那里坐坐。”
“是吗,等有空便去。”林以默说完,抬头正巧就看到了公车来了,跟陆炜卓说了声再见就上车了。
画室的地方挺偏僻的,穿过了不少小巷,用乱石铺的路透着丝丝凉意,在这种天气里,却是恰到刚好。
沿着这条路还可以看到很多古玩店,书法店等,依水而伴,闲适恬淡。
林以默抬头,看清楚上方牌匾的字,“画意”,眼里闪过了一丝难以置信。走进去里面,墙上挂有许多山水画,中间摆着一张长桌,把地方分成了两半,桌子上摆着一幅字,“随心随缘”。
记忆似乎混淆了,兜兜转转,反反复复。
压下心中的疑问,她往里面走去,帘子后面似乎有人,背影看着有些熟悉。
她轻轻撩起门帘,画桌前的人放下手中的笔,转过身来。
“默丫头,没想到是你。”蒋黎清开口。
林以默也没有想到是三年未见的蒋老师,不,她应该想到的,从她看到那个牌匾开始,从她看到这个和三年前一样的画室开始。
“蒋老师好。”林以默鞠了一个躬。
“嗯,坐下吧。”蒋黎清指了指前面的椅子。
林以默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画笔在纸上挥洒自如。
画中的小桥流水,在蒋黎清的笔下,栩栩如生。
就在画快完笔时,蒋黎清开口道:“三年不见了吧。”
林以默这才抬起头来看他,这么一看才发现他没变多少,想了想,今年应该是他杖国之年,但他却显得十分年轻。
“嗯,有三年了。”林以默回答道。
三年了,该变的变了,不该变的人也走了,三年,不长不短,却已物是人非。
“嗯,如何画,还记得吗?”蒋黎清抬头看了林以默一眼。
“记得的。”林以默再往下看发现蒋黎清已经停笔了,画已完成,细看,这幅画好像在哪见过,想了想,便发现原来是这个地方的原景,来时她认真的观察了这个地方,小桥,石路,木船,流水,画中都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蒋黎清又准备了一张纸,示意要让她上前来试试。
林以默用手抚了抚生宣纸,直到抚平后,才拿起三年未再碰过的毛笔,执起笔后,停顿了几秒,才下笔。
她画的是竹子,最擅长也是最喜欢的。原本以为三年未再画过,起码会有些生疏,但当毛笔碰触到纸上时,那种熟悉感便迎面而来,不一会儿,这竹子图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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