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说话?”
蓝小翅宽宏大量地说:“我一般不和下人计较。”
“下人”两个字,像一根尖针,直刺人心。红昙气急,右掌已经提气运功。微生世家的下人全部习武,虽然只算是低等弟子,但是微生家的低等弟子,在江湖之中也是可怕的存在了。
蓝小翅看了她一眼,说:“我说得有错吗?你看你不仅地位低,气量也狭小。啊,眼小鼻塌,嘴唇厚,贫乳粗腰短腿大脚……”
红昙气得眼睛都红了,蓝小翅还在火上浇油:“唉,你这样喜欢微生瓷,我看这辈子是没戏……”
话落未,红昙一掌拍过来。砰地一声巨响,木桶炸裂,水珠四散。
蓝小翅裹了薄纱跳出来,几乎瞬间,微生瓷出现在门口。步寒蝉也是吃了一惊,紧随其后。
蓝小翅双瞳含泪,如同受惊的小兔,瑟瑟发抖:“红……红昙姐姐,你为什么要杀我?”微生瓷扑过来抱住她,入手只觉香肌玉肤,无处不柔。那张小脸上的惊魂未定,微生瓷转头看向红昙,同问:“为什么?”
步寒蝉见状也是吓得不行:“红昙!你在干什么?!”
出口已经是非常严厉地呵斥,在微生家,下人也相当于弟子,平素任何来客,谁不看他们脸色?
红昙被这样一吼,整个人也清醒过来。她指着蓝小翅:“你!”
蓝小翅瞬间把头缩回微生瓷怀里,微生瓷说:“你打小翅膀,我会杀你。”蓝小翅一手按住他的手:“小瓷,别!”情真意切,步寒蝉也松了一口气,劝道:“少主,下人无礼,但不值少主亲自出手。交给主人处理吧。”
蓝小翅说:“红昙姐姐不喜欢我,我还是走吧。”
步寒蝉一听,这怎么行?立刻怒道:“红昙!跪下!”
红昙惊住:“什……什么?”
自从被带到山上,家主虽然严厉,却从没拿她们当奴仆看待。几时又对外人跪过?
步寒蝉加重语气:“跪下!”一时之间,只觉得下人是需要好生调教了。平时真是惯得没了边际。
红昙羞愤委屈,但步寒蝉的命令,她不敢违抗。她双眼含泪,慢慢跪下。步寒蝉说:“向蓝姑娘道歉!”
红昙张了张嘴,话没出口,眼泪已经流下来。蓝小翅说:“寒蝉叔叔……”声音弱弱的,有点害怕,又想求情的意思。
步寒蝉说:“蓝姑娘,她身为下人,得罪贵客,下跪认错已是宽宏。请不要求情了。”
红昙说:“你假惺惺地装什么好人!明明是你……”剩下的话说不出口了,难道说蓝小翅称她配不上微生瓷,所以她恼羞成怒?
步寒蝉脸色阴沉:“如果你不愿道歉的话,我也不用强人所难。红昙,微生家已经多年没有被驱逐的门人了。”
红昙瞬间脸色惨白。微生世家的门人,被逐出师门,就意味着废掉武功。
她低下头,眼泪落下来,却终于慢慢匍匐于地,额头轻磕:“请……请蓝姑娘……”哭得几乎说不出话,她抽噎不断:“饶恕我。”
蓝小翅缩在微生瓷怀里,她有点冷了,等她磕了三个头,才怯怯地说:“红昙姐姐,我本来就没有怪过你。你快起来吧。别哭了,你看你,妆都哭花了。”
步寒蝉叹了口气,说:“还不谢谢蓝姑娘大人大量?”
红昙泣不成声:“谢……谢蓝姑娘。”
步寒蝉说:“出去,让碧鸳进来服侍蓝姑娘更衣。”
红昙掩面起身,几乎是奔出门去。蓝小翅小声说:“寒蝉叔叔……红昙姐姐已经知错了,你就别再骂她了吧。”
步寒蝉躬身说:“是我失职,让蓝姑娘受惊了。姑娘快些换了衣服,以免着凉。红昙的事,我会酌情处理。”
蓝小翅点点头,等他出去了,这才抬头看微生瓷。微生瓷方才已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时候扯了外衣给她披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依偎过的地方火热。一种奇异的感觉纠缠着他。他七岁就被囚于石牢,这些年除了微生歧偶尔前往教他武功之外,几乎不与人接触。
男女之道俱都陌生,他不懂。
最后还是碧鸳过来,服侍蓝小翅沐浴更衣。事毕之后,一行人来到大厅,微生歧、微生镜已经在列。旁边还坐着一个华服妇人,约摸四十来岁的年纪。
蓝小翅上前,先叫了一声:“微生叔叔!”
微生歧点点头,虽然等得有些久了,但心情居然还不错。原来,他也想彼此解脱。他说:“这是小瓷的兄长,小镜。”
蓝小翅立刻上前:“镜哥哥!”
微生镜看见他们的时候就已经站起来,这时候上下打量蓝小翅,笑容温和:“你就是小瓷的朋友?”
蓝小翅歪了歪头,见微生瓷还站在门口,把他扯过来,说:“我叫蓝小翅。小瓷,你怎么不说话?”
微生瓷眉头紧皱,他不喜欢这样的交谈。想回去,想一个人安静地呆着就好。但是蓝小翅说话,他不能没反应。所以他问:“说什么?”
微生歧顿时怒从心起,难道关你关得不对?你还敢记恨我们!我没有杀你,就已经是顾念父子亲情!但他随即又深呼吸,不不,不能在这时候生气。不能在这时候怨恨,不然……他又会回去吧?
多可悲,可他想留住他。在失去了爱妻之后,难道自己真的要囚禁亲生儿子一辈子吗?
蓝小翅歪了歪小脑袋,说:“就算不知道说什么,你也要叫人呀!来,叫爹,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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