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科觉得自己也很没道理,似乎生怕这人是女人一样,也不觉得她这个解释牵强,人家一说他迫不及待的就信了,嗯了一声,转身又回床上坐着去了。
赵缁衣翻个白眼,端着水进去,拧了一块帕子递过去:“井水不太凉,你先擦个脸。咱们俩也是命大,那么陡峭的地方滚下来,居然都没什么大事,简直福大命大。”
柳进科一声不吭接过帕子擦脸,赵缁衣说完了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都闷闷的,气氛一冷场就有些尴尬。
赵缁衣憋不住,见他擦完了就端着盆转身想往外走,然后听见柳进科问:“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这家人可能是逃难走了,好在房子还勉强能住,我就带你过来了。哦对了,我刚才在院子外面的地里刨了两块白薯,我去烤烤,一会儿拿给你吃。”
最后一句没完,她人已经跨出了门槛,跑去厨房烧火,一边翻着火里的白薯一边骂自己,就算被发现是女的也没什么大不了吧,你心虚什么?真没出息!
烤好了白薯,赵缁衣找了一只粗瓷碗装了端出来,见柳进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在院子里的井沿上坐着,她就走过去递给他一只白薯,自己也拿了一只在一边啃。
柳进科脸色不好,嘴唇都没了血色,但一双眼却很亮,赵缁衣头一回认真看了他一遍,觉得这个人除了有些瘦弱之外,其实五官还算端正,身架子也不错,按父亲的说法,很适合学武。虽然他有伤在身,且坐在地上,却带着点不大好形容的世家公子的气度,如果换了唐简,是不会给她这样的感觉的。
根据赵缁衣混在军队里这段时间的见闻,对柳进科也有些不多不少的了解,知道这个人是有些本事的,不然一介白衣出身,在朝中没凭没靠,不会年纪轻轻的就在兵部任职,虽然不是实权官职,却也很了不得了。
“你一个文官,怎么会来带兵?”
“我当时在陈州那边奉旨巡视军中部署,南楚渡江后,陈州军接令过去拦截,恰在那时,陈州军主将谢明老将军病逝,我便临时受命带军过去了。”
赵缁衣撇撇嘴:“倒是赶鸭子上架了,不过我看你带起兵来也像模像样,是以前在军队里待过吧?”
柳进科轻笑一声:“算是吧。”
“那你挺厉害。”
赵缁衣把装白薯的碗涮了涮,舀了一碗井水,自己喝了一口,顺手递过去,柳进科愣了下,接过来也喝了一口。
柳进科看见她的一只手搭在腰上,皱了皱眉问:“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当真没事?”
赵缁衣摆摆手,“没事没事,我皮厚。”说完觉得这个词不大好,咧着嘴打了个哈哈掩饰,肚子里想着怎么会没事,姑奶奶的腰差点被石头碰折了。
黑灯瞎火的俩人从坡顶滚下来,她觉得自己是出于对伤病人员的可怜才护着他的,所以等停下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半条命都没了,而柳进科除了一些擦伤,还有背上的伤口裂开出的血有点多之外,没有添新伤。
因为怕人追过来,又听见狼叫,所以她还是忍着疼背着柳进科走了好远,能碰见这样的一个小院子也是运气好了。
“你知道咱们接下来该往哪边走吗?”赵缁衣问。
柳进科盯着她的脸,若有所思,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你知道就好,你要是也迷路,咱们可能明年也到不了青峰峡了。”
“嗯。”
“你发现了没有,这小院子其实挺好的,住在这里跟世外桃源似的,就像那些隐居的高人避世的地方一样。”
“嗯。”
“你老嗯嗯什么,不会说话了?说话。”
柳进科咳嗽了一声,顿了下,迎上赵缁衣有些奇怪的注视,说道:“你,你的脸好像白了许多。”
赵缁衣:“……”好像刚才洗了脸忘了抹药水了。
“嗯?”柳进科不紧不慢的又嗯了一声。
“那个,我如果说我有半个月没洗脸了,刚才洗了所以变白了,你信吗?”
话出口,赵缁衣自己都觉得这假话扯得太没水平了,除非脑子被水泡发了才能信,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盯着看柳进科的反应,打算他说出一个不信就立刻跟他坦白交代,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女人后敢说一个不好听的字,她就捋袖子揍他一顿,反正他现在也打不过她。
没想到柳进科听完了,还是很淡定的嗯了一声,说道:“那以后记得天天洗脸,白一点比较顺看。”说完还起身回屋里去了。
赵缁衣觉得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连声响都没有,感觉憋得难受,于是也站起来,对屋里喊了一声“我出去找点吃的”,然后转个方向出了院门上了山。
☆、无
柳进科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听见窗户边上轻轻叩了一声,就有人跳了进来,到他面前躬身下拜:“殿下,南楚徐堃已经过了青峰峡。”
柳进科微微颔首,问道:“白将军可有消息?”
那人起身道:“回殿下,白将军已经和大军汇合,在去常安的路上了。”
“好,”柳进科望着窗外连绵不绝的燕南山,目光放得很远,“虽然青峰峡那边迟早会走漏消息,但在我过去之前,能瞒多久是多久。”
“是。”
等了许久,赵缁衣都没有回来。
柳进科看了看天色,秋末冬初,白昼已经缩短了很多,刚到酉时,光线已经不甚明亮了。难道跑了?他想了想,推开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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