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的时候,陈乐实在忍不住了,笑了起来。陈乐做了这么多年饭,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做得好不好吃,他实在是手生了,放盐的时候没放好。想想男人装作一副很好吃的样子大快朵颐,陈乐觉得开心,打心眼儿里开心。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劳动得到尊重更开心的了。
陈乐决定,明天去超市买菜,给他好好露一手。
当天晚上,男人就住在了陈乐这里,他睡卧室,陈乐睡沙发。因为他身上有伤,不能洗澡,陈乐就拧干了温毛巾给他,让他擦身。
男人擦身,陈乐要走出去,谁知他忽然问:“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啊?不知道。”陈乐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萍水相逢,算是有缘,陈乐没有想知道他的名字。
“我叫梁一安。”
“哦。”
他本打算走的,谁知男人就在他眼前tuō_guāng了自己,没觉得丝毫不妥,大方得坦荡。在救他回来给他擦身时,陈乐其实是看过这幅躯体的。但再次看到,还是感叹人家的好身材,肩宽臀窄,正是个标准的倒三角;肌r_ou_有力,却不是健身房出来的流水线肌r_ou_,而是遒劲的、蓄势待发的,真刀真枪练出来的。
看着陈乐打量的目光,梁一安一笑:“你叫什么?”
“啊?”
“我说,你叫什么?”梁一安好脾气的解释。
陈乐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叫陈乐,快乐的乐。”
陈乐下意识就这样说出来了,他有些后悔——快乐的乐。
“好了,陈乐小朋友,我擦完了。”梁一安把毛巾递给陈乐,示意他可以走了,丝毫没觉得自己住在人家家里,还指使人家有什么不对。
“晚安小朋友。”
陈乐拿着毛巾愣愣的:“晚安。”
他走了出去,梁一安借着灯光,发现陈乐的耳朵红红的。
梁一安关了灯,霸占了陈乐的床,嘴角微翘,轻声道:“陈——乐——”
梁一安一宿好觉。陈乐辗转反侧到半夜,才睡过去。这已经是他这周睡得最好的觉了。
第二天,陈乐一睁眼,就看见一张大脸在自己眼前。
“啊——”陈乐大喊。
☆、看,彩虹
陈乐并非大惊小怪之人,只是面前这张脸——太大了。
刚一醒来,睡眼惺忪,就看见一张脸在晃,实在是任谁都不能淡定。
陈乐躺在床上,梁一安弯腰,脸离陈乐的脸极近。陈乐叫出声后,对方又混不在意的直起身,好像刚刚把陈乐吓着的人不是他似的。
梁一安一脸无辜:“你怎么了?”
陈乐以前经常做恶梦,对待噩梦有着自己的一套经验,深呼吸,调整睡姿,用力睁眼。但这一套,在面前的这个男人面前根本就不好用。
是以做完了这一整套驱逐噩梦的动作之后,陈乐还是半支起身,想说你有什么事,为什么离我这么近。话未出口,他就愣住了。
原因无他,陈乐终于看清来人的相貌而已。
要不是他还穿着昨天那一套哪里都短的睡衣,陈乐简直要以为面前的人是另一个人——梁一安和昨天太不一样了。
他刮了胡子,露出棱角分明的一张脸来。左脸上有一道浅色刀疤,约有两指宽,不显狰狞反倒平添了男子气。细长的眼睛微挑,是一个颇具侵略气质的男人。
“怎么,剪了胡子就不认识我了?”
陈乐“啊”了一声。其实他是想要表示疑问的,可梁一安哪给他时间疑问?他大手一挥,像老鹰提小j-i一样,就把陈乐拽了起来,陈乐又“啊”了一声。
梁一安笑道:“你怎么这么喜欢‘啊’啊!”
陈乐被梁一安抓去卫生间,从他的角度向上望去,梁一安笑起来竟然有两个酒窝,有些可爱。
如果梁一安知道此时陈乐竟然用“可爱”来形容他,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子。
把陈乐放在洗漱台前:“快洗干净自己,吃早餐。”
陈乐一愣,这个人,反客为主还理直气壮,却并不使人感到厌烦。
陈乐许久都没照过镜子了,他把生活弄得一团糟,此时看着自己,竟觉得从前qq空间那些风花雪月的空洞语言,竟有一句无比适合现在的自己。
四个字:恍若隔世。
陈乐收拾好自己,走出卫生间,就见饭桌上摆着油条豆浆,梁一安坐在对面分筷子,看见陈乐出来了,说:“快过来吃,刚买的。”
陈乐走过去坐下,刚要开口,却不知想到什么,马上闭了嘴。
“啊——”于是,陈乐发出了今晨的第四声“啊”。
陈乐也觉得丢人,他把头低下,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其实他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昨天对面的人邋遢憔悴,叫“叔叔”倒还过得去。——毕竟陈乐和孩子们呆久了,见谁都想叫叔叔。
可今天梁一安剪了胡子,j-i,ng神大好,看上去也就比自己大几岁,这声“叔叔”实在是叫不出口了。
“陈乐小朋友,你今天很不正常啊。昨天不是还能一口一个‘叔叔’的叫着吗,今天怎么就‘啊’了?”
陈乐抬了头,看了看梁一安,又把头低下了:“我……我不知道你这么年轻,昨天叫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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