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顿了顿,见他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神也只有微微的波澜,这本应是正常的,但她不知为何反而更加愤恨,“而你,就是小偷和骗子的后代,一出生就背负着你母亲的罪行,恬不知耻地苟活到现在,还用j-i,ng神病当借口,拒不忏悔和赎罪。”她向李默梵又逼近了一步,手里的枪几乎抵在他胸前,“你很害怕吧,怕就大声喊叫,让人来救你啊。可惜你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你的性命在我的手中,没人能救你,也没人真的想救你。你以为你有任何价值吗,不,你一钱不值,每个接近你的人都是为了钱。当年带你逃走的女医生,现在的亚兰蒂尔·格恩,陆军军部的将军们,党卫军的头子与爪牙,他们统统都是为了金钱和地位,为了我们王族的财富。你当你的格恩医生真在乎你吗,他是那个中国女医生的旧识,早就什么都知道,他是处心积虑的。你不过是一件用过即抛的工具,你可能还在幻想,只要不说话,一直病着,就能活下去。你是开启宝藏的活钥匙,所有的人都怕不小心弄死你。你错了,我可不怕。”
李默梵一动不动地听着,他没有察觉自己的目光已变得十分冰冷。伊丽莎白说的话和勃兰特很像,令他又想起了那个魔鬼。记忆恢复后,他当然记得霍亨索伦家族,他们住在华丽的王宫里,端着红酒,高雅地密谋着,用从他的祖国抢掠而来的,沾满血腥和罪恶的金钱为自身图谋更大的利益,制造更多的流血与悲剧。眼前的伊丽莎白就是其中的一分子。她衣着华美,妆容j-i,ng致,可是拿枪抵着他的样子和目光却透出疯狂,她在本性上与勃兰特又有什么不同,用文明包装起来的掠夺者和刽子手的后代。
当她的话传入耳际,有片刻他的脑海里嗡嗡作响,仇恨令他几乎失去理智。但瞬间他想到了亚兰蒂尔,如果说话,甚至只要发出声音,亚兰蒂尔都会遇到危险。他对自己说,伊丽莎白的话不过等同于失败的狗在吠叫,必须镇定下来。
别墅外面,卫兵们在伊丽莎白进入后就向莫里斯少校做了汇报,把接到的通行公文送到他手中。
“太奇怪了。”莫里斯少校看过后想。命令大多数时候是带有签批者的落款的,这种仅有盖章的公文只是在将军们赶不回来,又有紧急情况时才使用。可要是事态紧急,军部首先该和他联络,而不是平白派人来,还是个年轻女人。他想到掌管公文的是艾伯尔将军的副官斯特林,就一个电话打了过去,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斯特林此刻正在军部,他的办公室就在艾伯尔将军的隔壁,空间不大,但是独立的,配有秘书。
秘书把莫里斯少校的电话转过来时,他还有些漫不经心,但只听了几句,他的脸色苍白了。“她多大年纪,您确定她叫伊丽莎白·格伦西亚。”他问道。
“公文上是这么写的,她二十二三岁,浅金色的卷发,绿眼睛。”莫里斯少校问道,“您知道这件事吗?我们事先没收到通知,但公文上盖的章是真的,只能放她进去。”
斯特林的大脑一片混乱,真的是伊丽莎白,他想起了前天晚上在书房与她的对话,他向她介绍了空白公文的用处。而当晚伊丽莎白是有机会下手的,他太信任她了,曾经把她单独留在书房里,自己下楼端咖啡。他又记起伊丽莎白借走的画册,她一定是把公文纸夹在里面带走了。可她为什么做出这种事来,骗他,公开地伪造军部公文,只为了闯进亚兰蒂尔的别墅。
“是的,我认识她,她进去多久了。”他听到自己茫然地问道。
“刚刚进去,”莫里斯少校说,他等了一下,见斯特林没再说话,以为事关机密,就没问下去,“既然您知道,那就好,希望今后能先对我打个招呼,免得发生误会。”
“好的,我想以后会的。”斯特林机械地说,把听筒放回去。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办公椅上。事情太不对劲了,他得往上禀报,但他心里乱成一团,整个人就像定在座位上一样,挪不动脚。
就在这时,艾伯尔将军走了进来。和其他威严的将军比起来,他对下属可以说是较为亲切的,在没有其他事情时,还会和副官们一起吃个午饭,闲聊几句,比如今天。
“走吧,小伙子,一起用餐。”他招呼道,“是比平时早了些,但吃饭时也能谈公事。”
“好的,阁下。”斯特林说,但没有站起来。将军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异状。
“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烦心的事情?”他想到斯特林上午表现得很正常,不像在生病,“您在想什么?”
“是伊丽莎白·格伦西亚。”斯特林说,他现在只凭本能反应,于是这个名字就脱口而出。
艾伯尔将军笑了,他的副官如此苦恼,看来是堕入情网了,“听说您在和她交往,我该恭喜的,不过看样子我得和您谈谈这件事。”他反身关上了门,在沙发上坐下来。从得知伊丽莎白曾接近亚兰蒂尔之后,他心里产生了怀疑,正在考虑是否该含蓄地提醒一下斯特林,她可能别有居心,交往时要多加谨慎。
“格伦西亚小姐是位条件完美的交往对象。”他对斯特林说,“但您要留神,不要对她提起军部内部的事,特别是我们最近在忙的格恩医生的项目。她向您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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