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上前,解除这应当尘封已久的禁制时,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洛克曾经说过,他力量恢复后,时不时的便会回来这里打扫,自己当初也确实曾经教授过他开启最外围禁制的方法。但是内部这层守卫着他的书籍和魔法道具的法阵,照理讲应该多年未曾打开过才对。大六芒星为基础的阵图确实完好,但高阶魔法师如他,早已熟知白魔法驱使下魔力的细微动向,如今这脉动却带着一丝陌生的颤栗。在他想到这法阵很可能已经被其他人开启过的时候,高阶魔法护具已经被身体肌肉的直觉反应迅速打开。
与此同时,一股排山倒海般原始却凶狂的力量自结界内部澎湃而出,悉数倾泄在了他身周闪出耀眼白光的防具上。防具本身设计得很人性化,一个童音主动播报:“a级警报!a级警报!防御提升最大值!每秒钟消耗五十流明!请魔法师大人注意能源续航!”
使用童音是杰罗姆的小趣味,但现在实在没心思欣赏。他心里电光火石地计算着魔力消耗,感觉自己能听到力量流逝的哗哗声,心疼得直咬牙,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那股涌出的力量带着汹涌怒意,还有绝望的疯狂。和经过系统而长久的训练以及历练的魔法师不同,仿如蛮荒中不知如何利用自己力量的凶恶魔兽,只知道横冲直撞。在暴风骤雨般的第一波攻击终于渐渐势弱以后,杰罗姆才看清在对面现身的人。
那实在不能称作一个“人”。
但杰罗姆却切切实实知道,至少几天前这还是一个人。身体温暖,流出的血滚烫。
曾经名为“洛克”的人类,如今胸口开了个筋肉模糊的洞,断掉的肋骨白森森地支棱着,血似乎流干了,皮肉翻出死气沉沉的粉红粉白色,上面还带着沾染了沙土的黑红筋膜。原本古铜色光泽润腻的肌肤如今变成了灰白,带着点僵硬的黑褐。他仿佛带进来了在外面盘旋氤氲的死气,灰蒙蒙的一片薄雾中生命荒芜,连木石都失去灵魂。
一瞬间杰罗姆联想到那些古墓中复活的幽灵,但眼前这个生物一双翠绿眼瞳中pēn_shè出的怒火和恨意,却不是那些僵尸干瘪的眼眶能做到的。因为血流干了而向下塌陷的脸颊,衬得那双绿眼睛愈发大了,光看双眼倒有些小时候的神采。
杰罗姆微微怔了怔,魂不附体地喃喃:“洛……洛克?”
他嘴唇颤抖,神色痛苦,仿佛被对面那人的痛苦一起拖进了泥潭一般。
人形的生物看到他这个反应,终于在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的怒火中带了一丝迟疑,干硬的嘴唇翕张着,吐出生涩的问句:“为……什……么?……为……什……么?”
杰罗姆眼看对方居然还受他影响,心中七上八下的慌乱总算稍微安稳了一点,继续瞎编,“我……我快要死了。”这种时候傻子才解释自己为什么杀他,当然是抛出另外一个似是而非的信息扰乱傻小子的心神。
果然对方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向他逼近的脚步都顿了一下。洛克是知道对方魔法有些问题的事的,但具体细节杰罗姆没告诉他太多。此时他脚步缓了,杰罗姆倒是要趁机靠近。远程打击简直是烧钱,他可不能再浪费魔力了。
杰罗姆一心二用,一边在心里抱怨“问那么多为什么真是烦人!为什么为什么,就是因为你让我心绪不宁好吗?”他倒也知道这种理由在此刻可绝不能说出口,于是另外一边就是心念电转,赶紧想借口拖延时间。洛克反常地实力暴涨,说明他身上仍然有谜团未解,但这次可就容不得他慢慢摸索了。杰罗姆一边走近,一边说道:“我被魔种侵袭,失去魔法,活不了多久了。”他站定在洛克的面前,掏出了那个关着跳动的小肉块的瓶子,“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我要把自己的生命和这个连在一起。”
洛克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了我……”
杰罗姆眼中满含误会已经无法洗清的悲哀和绝望,“你不会死啊!你不知道么?你是不会死的。”他自己知道其实就是顺着现在的事态发展胡说八道。埋洛克的时候,心里觉得他凉透了,还觉得自己挺有人情味,怎么可能预知这小子这样都不死——能预知到的话一定会补刀。但这种想法被他掩饰在目前的面具下,一点不漏。
可怜的洛克还太年轻,太简单。复活后被怒火占据的缺血迟钝的大脑慢慢的思索着,似乎确实是这样,自己是不会死的,一个声音在他的灵魂深处回荡,你是阴影的后裔,你是荒原的孩子,你吞噬万物,或者被万物吞噬……
后续的内容,他已经来不及回忆了。
他迷茫地向前走去拥抱杰罗姆的刹那,后脑已经被璀璨的光锥贯穿!
容貌俊美的魔法师一秒钟都没有犹豫,一击得手后便极速向后倒退。这几步路他不得不用肌肉带动腿部动作,跑得有些踉跄,没有使用魔法的时候那么流畅自如。因为他积蓄的魔力在刚刚那一击时就已经耗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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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倒在地上的破烂躯体,魔法师大人真是心有余悸。他发誓自己本意不想弄得这样残酷血腥,而且现在他魔法耗尽,要再用那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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