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九凰仙子眼神冷冽,几乎毫不掩饰厌恶地盯着妖尊,口中嗤笑道:“护体仙印又如何?他是下贱的妖物,难不成你还想将这污浊之体带上丹x_u_e之山,玷污上界清朗不成?”
既然天仙不留颜面,妖尊也不欲再伪作客气,索x_ing抛去涵养,挣开少年的束缚,哂笑道:“仙子说得好,我这污浊之物,还是速速消失得好。”
他心中怒意几是生平未有,只恨身份卑微,这点妖力在堂堂天仙面前不值一提,若仅因受几句言语之辱便不自量力挑衅,而白白丢了x_ing命,未免可悲可怜,唯有强压下一口气,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与这般眼高于顶的仙人分道扬镳方是正路。
但既遭无礼,妖尊自也没心情讲究礼数,将近乎黏在身上的少年撞开,目不斜视,大步越过九凰仙子,往外走去。
只是千算万算,漏算的还是少年小朗的厚颜无耻,见妖尊动了真格,少年心中大急,奈何大皇姑在前,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动用仙力强留对方,急中生智,一个跃扑,从后方将妖尊拦腰死死抱住,脸转向九凰仙子,语出铿锵道:“大皇姑,若您不允他上丹x_u_e之山,侄儿便随他留在下界,再燃涅槃之焰!”
九凰仙子的面色顿时铁青,她怒目向那面色并不较她好看多少的妖尊,鄙夷至极地斥了一句:“好个低贱无耻的妖物!”
她双目忽闪,不待室中其他仙妖有所反应,猛将衣袖向着妖尊轻轻挥动,仙气鼓动,小朗心中大骇,本能地要护住妖尊,不惜与大皇姑相抗,两股至清至澈的仙气一激荡,小朗登时察觉不妙,然而已经为时太晚,拥在怀中的妖尊倏尔急速缩小,小朗忙伸手抱住,不禁哑然:
妖尊竟已不是人形,而重新成为一只金毛红冠、油光水滑的大公j-i,只是如今真应了世俗那一句形容,所谓“斗败的公j-i”,低垂着头,连头上的冠也耷拉下来,一副颓败不堪的模样。
“大皇姑!”少年勃然大怒,欲要向九凰仙子发难,又恐伤害到已连人形都维持不了的妖尊,只好先牢牢将大公j-i抱稳,恨恨地瞪着始作俑者。
九凰仙子终于整治到这个不逊难驯的侄子,心情舒爽,此刻重新换上了盈盈笑意,柔声道:“你这般心急火燎做什么?大皇姑可是在帮你。”
见少年嘴角一撇,九凰仙子含着浅笑不急不缓接道,“大皇姑若不夺去那妖物的妖气,侄儿你却要如何带他上丹x_u_e之山?仙家圣地,非但于他这妖体有害无益,折损寿命,万一其间再有个什么差错,影响清浊之气的平衡,族中的各位长老岂不是更要找你麻烦?”
少年的回答自然也在这位久经世故、身份非同一般的仙子意料之中,他紧紧将大公j-i搂在怀中,丝毫不曾察觉他这举动令得已不剩多少气力的走地禽费劲地挣扎了几下——沉下脸,冷声道:“大皇姑何必再拿那些不死已僵的老鸟来压侄儿?侄儿愿将这凤凰族世子之位让出,只要换得吾生母的x_ing命来!”
人间俗世常有“龙凤呈祥”一说,然而少年却深知这不过一个绮丽之幻梦,他是凤父龙母所生,仍因着父母之间身份天壤之别,最终令少年生母含恨离世。
那九凰仙子与少年的生母交情匪浅,听少年这么一说,想起龙族之女,竟不得天命,魂飞魄散,不禁心中恻然,沉默了好久方语带伤感地道:“侄儿,当年你父那般能耐,你母亲还是正正经经的龙女,他们俩的情谊虽说有些惊世骇俗,到底算不上离经叛道,却仍不得善终。你若真要与这……酉禽之妖结为连理,你愈发不能任x_ing妄为,你父亲如今什么下场,你岂能重蹈覆辙?”
这番话是九凰仙子有感而发,入情入理,说话之仙也未再端着矜持的架子,眉目哀愁,少年怔愣片刻,忽而便就着怀抱公j-i的姿势直挺挺地向九凰下跪,哽声道:“大皇姑,您见多识广,又是除去母亲之外,最疼侄儿的人,求您无论如何,给侄儿与他指条明路。”
九凰仙子的目光落到那已然一动不动的大公j-i身上,五味杂陈,心中厌恶至极,恨不得一下就将那不知廉耻的妖物劈死,也不知此邪物哪来的神通,竟趁着凤凰族世子涅槃神智未清、能耐未复之际,使了不知何等不如不入流的手段,将世子迷得神魂颠倒,就一妖物,也痴心妄想个“攀龙附凤”!
原来,少年小朗在七夕之夜赠予妖尊的护体仙印,并不是凤凰一厢情愿便可大功告成、发挥效果,而是需要被赠予者诚心地接受,两情相悦,方成其护体。
既有前因在此,九凰仙子当然是万万想不到,对凤凰族世子的一意孤行,那只“寡廉鲜耻”的大公j-i是有苦难言,当时接下这区区一根羽毛的礼物,天晓得会是事关重大的“仙印”,不过是感动于小灰毛球的重情认真罢了。
他如今被虢夺了妖力,连人身都维持不了,精气神皆降至极低处,又被那不知轻重的少年怕摔似的箍在怀抱,几乎是连呼吸都难舒畅,头脑昏沉间听得任何声音都是嗡嗡不清,好不容易少年换了姿势,他勉强能辨认出那不可一世的仙子说话:“罢了,你且把他带回丹x_u_e之山,但切不可泄漏他的山妖出身。丹x_u_e之山藏天地灵气,你若愿持之以恒,领他修炼身心,待他彻底褪去妖形,步入仙道,等到有了上仙之气,再携他拜会昂日星君,扯个不近不远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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