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她一口一口的吃饭。
耳朵却不知为何在这时特别灵敏,能听到进门处有女人娇羞的声音,“向总,好久不见,你也来吃饭?”
“恩。”
他一如既往的冰冷。
“这么多人,是要谈公事吗?我还想这次企划有些具体的地方与你商讨一下,不知道一会有没有空?”
向哲看了一眼远处低头吃饭似乎没发现他的女人,眸色渐寒,不浓不淡的哼出一个鼻音,“恩。”
“太好了,那就麻烦向总了。”娇羞的女人大声感谢。
范可洁没听到向哲答应的声音,本以为他在犹豫,喜悦方上心头,一盆冷水浇下来,透彻的凉。
他不带女人回家,并不代表他在外面没女人……
是原来的范可洁太爱他了吗?为何她现在也觉得十分不好受?
范可洁想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发现有些难。
“把头抬起来。”
对面传来牧承晧温柔又不容抗拒的命令,分明是与平常相似的口吻,但她禁不自觉听话的抬起头。
视线再次看向远处时,熟悉的身影已不见,她很失落。
“你不该更有自信吗?”牧承晧突然道,让她有点错愕。
难道他知道她的事?
不应该,张青青并没有在公司里传向哲和她的关系。
“就像你在公司里的那种自信,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只管拿出自己的实力让他们刮目相看,让他们张口无言。”
牧承晧说话时的眼睛如此坚定,其中清亮的光彩让她为之一振,仿佛看到天神在前。
这就是她的老板,外表绅士温和,似乎从来不会对谁发脾气,可内里就是有一种威严,让人服气。
是啊,她又不是范可洁,她又不喜欢向哲,何必如此?
大仇未报,她哪来的时间替别人伤春悲秋?
范可洁收敛心神,对牧承晧微微一笑,“老大,受教了。”
绅士的男人摆手,“应该的,否则看你这样,我能开心到哪去?”
“?”
嘴里包着饭,不解的抬头。
老板因为她不开心而心情不好?
牧承晧面对她的表情,柔和的笑,“一个苦瓜脸跟你吃饭,你会有食欲吗?”
确实。
范可洁不好意思的回以微笑,“抱歉。”
晚上,萧瑟的风卷起落叶飞扬,街道无人,唯有路灯孤立。
范可洁走到家门前,看到一身笔挺西装的优雅男人靠在镂空花纹的铁门旁,听到她的脚步声,转头,冰冷的视线刺骨寒凉。
“我以为你今晚不打算回来了。”他的话语七分嘲讽,三分不屑,怎么听怎么像在发脾气。
这厮找她当撒气筒找到家门口来了?
范可洁不认为他会因为她和别的男人吃顿饭就发火在这里堵她,至多警告她而已。
“按照合约,我没有晚归。”她提醒,然后抬步从他身边走过。
手腕被抓住,力道之大,痛得她眉头紧蹙。
“今天被女人甩了?”
她向来是不会这么说向哲的,可不知道为何,一看到他她就来气,说话也很不理智,她想她应该是被身体的习惯左右。
“呵呵,范可洁,你在嘲笑我?”向哲加大手中力道。
痛!
范可洁纤细的手腕几乎要被捏断一般。
“我没有嘲笑你,我只是猜测,否则你怎么会生气?”,又怎么会在门口堵她?后面的话她没有说。
向哲冷峻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笼罩了一层金色,有如古堡里的伯爵,像是被问住了,沉默不语。
她说中了?
范可洁的心下沉,仿佛落到悬崖底部,为什么比以往还要难受呢?
趁向哲不注意,她猛然甩开他的手,快步朝家里走去。
坐在镜子面前,一张漂亮而忧愁的脸映照在里面。
范可洁仔细端详这张脸,笑笑,喃喃自语,“原来刚才在他面前的我,是这个样子。”
面对一个怨妇,一个毁掉他一生的怨妇,他拿她当撒气筒是应该的,他找别的女人,也是应该的,因为这是对她的报应……
解开脑后的发圈,乌黑的秀发落至肩头,外面忽然狂风大作,吹得树叶飒飒作响。
难不成又要下雨?
范可洁方如是想,滴滴答答的声音自房檐开始,然后到处都是,啪嗒啪嗒像在敲击她的心房。
她笑得很无奈,起身拿伞往楼下走。
院子里,小猫已经长大,见到她,躲在屋里喵喵的叫。
由于宠物屋没有门,雨水飘进去,它们的毛都有点湿了。
范可洁蹲到门边,把小猫裹在怀里,叹气,“抱歉,今天我跟他吵架了,现在去问他,他一定不会让我把你们抱进家。”
昏暗的落地窗前,男子没有波澜的视线落在雨伞上,仿佛能透过雨伞,看到伞下娇小的身影。
他点燃一支烟,看得出神,没发现不知何时站到旁边的陈叔,直到陈叔小心的提醒。
“先生,夫人再这样下去,会感冒的。”
“让她感冒吧,顺便好好呆在家里。”
若是不熟悉向哲的人,一定以为他巴不得范可洁生病,但陈叔知道,这个外表冷漠的男人的内心,其实非常柔软。
无奈的摇摇头,他只是个管家,也不好再说什么,握着准备好的伞,与向哲隔着一扇穿,在屋檐下伫立。
半晌。
冷漠的男人吐息,白色的烟雾缭绕,飘散,“让她把猫都抱到家里来,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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