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午时三刻,杨尧就要被斩首了,杨沁月跪也跪了,求也求了,看样子,君修冥依旧无动于衷,杨尧这次是非死不可了。
安笙在她身前停住脚步,突然间,有种莫名的伤感。或许是感同身受吧,失去亲人的痛楚,没有人比她更懂。
“杨将军罪无可恕,贵妃娘娘节哀吧,好好照顾自个的身子,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杨沁月抬头看她,眸中尽是狠戾之色。
她咬牙切齿道:“安若离,你别得意,你害死我大哥,本宫绝不会放过你的。”
无虑冷眉相对:“杨沁月,你敢伤我娘亲一根头发,本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无虑。”安笙喝叱一声,将他拉在身后。她虽有错,但得饶人处且饶人,她现在的确可怜。
无虑牵着安笙的手,踏上了出宫的马车:“爹,娘。我们走,别被这种人扫了兴致。”
杨沁月瘫软的跪在原地,双眼红肿,欲哭无泪,看着人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离开显得格外的刺眼。
她抬头看向天空,午时三刻,很快就到了,她不仅救不了大哥,就连给他收尸都做不到。
宫妃不可轻易出宫,她求过君修冥的,可是,他不允。
他冷漠的对她说:如果还想继续活命,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冷宫中。
她哑声说道:“荷子,我们回宫吧。”
“是。”侍女荷子搀扶着杨沁月,主仆二人踉跄的向冷宫而去。
杨沁月紧锁住殿门,宫内高挂起白绫。
杨沁月在荷子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丧服,她带领着几个宫人跪在院落之中,供奉了杨尧的牌位,烧起了纸钱。
转眼,午时三刻已到,午门外,杨尧游街之后,被当众砍头,身首异处。
敛尸官也只是命人草草的将尸体用草席子卷起来丢入万人坑。
而冷宫内,杨沁月哭的跟泪人一样。
侍女荷子跪在她身侧提醒:“娘娘,宫内是不许私自焚烧纸钱的,若此事传到皇上耳中,娘娘可是要受牵连的。”
杨沁月失控道:“本宫的大哥被斩首,难道本宫连为他披麻戴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荷子吓得身体一颤,却还是战战兢兢道:“娘娘,您听奴婢一句劝,以后在外人面前莫要再提起杨大将军。
将军是罪臣,您现在是罪臣之妹,皇上念及旧情,才留了您一命,若是此时让人抓住把柄,只怕会对娘娘不利啊。”
杨沁月紧咬着唇,硬是抹掉了脸上的泪,在荷子的搀扶下起身,忍痛吩咐道:“将这些东西都处理掉,那些白绫也全部扯下来,本宫已经失去了哥哥,不能再失去这条命,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是,奴婢遵命。”荷子忙吩咐手下人,将殿内恢复原样。
杨沁月靠坐在榻上,一脸的憔悴,侍女端了茶盏过来。躬身递给她:“娘娘,喝杯温茶暖暖身子吧。”
杨沁月摆了摆手,提不起半点精神:“大哥尸骨未寒,我这个做妹妹的无能啊。”
荷子安慰道:“娘娘,这不是您的错。”
杨沁月沙哑道:“不,是本宫无能,若本宫是皇上最爱的女人,他一定会为了我饶恕大哥一命的。”
荷子也是一脸的晦暗,嘀咕了道:“皇上爱的是贤妃娘娘。这是北盛人人皆知的事,如今皇上疼宠贤妃,日夜宿在菀宁宫,对中州王更是宠的无法无天。”
杨沁月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之上:“本宫不管她是安若离还是安笙,她和皇上的孽种,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荷子再次举起手中茶盏:“娘娘息怒,气大伤身啊。”
杨沁月猛灌了口茶,而后又道:“本宫让你雇的杀手,都安排好了吗?”
荷子回道:“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安排妥当。”
杨沁月苍白的脸,尽是狠戾之色,那模样恨不得将安笙拆骨吃肉。
当初大哥将银子留给她时,她还不甚在意,如今才发现,钱竟然是如此的重要。
“今日本宫就让你们母子葬身郊野,为我大哥报仇雪恨。”
……
彼端,君修冥一行人将燕国使团一路送到城外,温孜言方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到这里吧。”
君修冥微一拱手:“此去只怕后会无期,保重。”
温孜言含笑点头,见与不见,早已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人生中曾有过这样一段际遇,曾有过这样一个敌人,同样也是朋友。
他翻身跃下骏马,大步来到安笙身前,唇边笑靥带着几丝俊朗邪气:“本王可以吻你一下吗?安笙。”
他想,他此生应该是最后一次唤这个名字,从此以后,安笙在他的生命中将彻彻底底的消失。
此话一出,君修冥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就像四月的天气一般,刚刚还是晴空万里,顿时乌云密布。
温孜言眼角的余光扫过他,眸中的笑意越发幽深戏谑。
未等君修冥出声,无虑抢下开了口:“喂,别得寸进尺,我娘亲岂容他人沾染。”
温孜言笑意玩味,突然牵起安笙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父子两个一对小气鬼,一个友情吻而已。”
温孜言洒脱的耸肩,故意的玩笑道:“若这个男人对你不好,本王的燕国随时为你留有一席之地。当然。做本王的女人也不是不可以。”
他这番话只是想让君修冥对她更好,毕竟他的确心动过这样一个女子。但如今早已释怀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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