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蕴给容昭洗好了脚拿了手巾擦干净,轻笑道:“好了,公子早些睡吧。”
“嗯,辛苦你们了。”容昭说着,趿上鞋子往床上去。
*
一进六月,连草原上都热起来了,白天阳光照射在碧绿的草原上,整个视野是一片通透而酣畅的绿色,到了夜晚,凉风习习却又有了春秋的清爽。
卫承忙了一天的军务,晚饭后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带着血点儿出门溜达着,一路默默地登上了西凉城的西城门。
夜空浩瀚,星子点点和城外一片军营里的火光连成一片,一弯新月挂在天边,星月的清辉笼罩着西凉古城,四周一片寂静。
卫承的确是累了,站了一会儿便觉得疲倦,索性在青砖铺就的城墙之上躺了下来。血点儿在他周围转了两圈儿,发现这人没有起来的意思,便也挨着他趴下,乖乖的等。
“血点儿,你的主人马上就要成为皇后了,你知不知道?”卫承看着深邃的夜空,对旁边的大白狗说话。大白狗眨了眨眼睛,并不知道皇后为何物的样子。
“虽然我一早就明白,不管她是男是女,这辈子都不会是我的人。不过听说她封后的消息,我还是很不开心。”
“你呢?你也不开心吧,你看她走了这么久了,都不想你。”
卫承说完沉默了许久,忽然伸出手臂来搭在大白狗的身上,抚摸着它软软的狗毛,继续说道:“你说,这道城墙之上,她走过多少次呢?是不是也在这个地方躺着看过星星?”
“这西凉城的星星真大,比上京城的星星好看多了。”
“等你的主人成了皇后,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你应该很高兴吧?不过我怎么就不想回去呢?反正回不回去都很难再见到她了。即便是见到,也是在逢年过节在宫中的宴会中,她穿着皇后礼服坐在皇上身边,而我……只能远远地看一眼,对他们三跪九叩。”
卫承一个人对着一只狗在城墙之上絮絮叨叨,一向不喜欢说话的他好像要把这辈子的话都在今晚对着这只狗说完。
有脚步声,一步一步沉稳有力,由远及近。
卫承忽然沉默下来安静的听着。
“到处找你不见人,一个人跑这里来凉快了?”徐坚拎着一只酒囊走到卫承跟前,在大白狗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有事?”卫承没动,依然躺在那里。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来,别装死了,起来陪我喝酒。”徐坚说着,把手里的酒囊砸在卫承的胸口上。
卫承沉默片刻后,忽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把酒囊的塞子拔掉,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草原上的酒,甚是烈性。一大口下去,火辣辣的感觉从嗓子眼儿一直到心窝子里,热热的烧着,逼出一身的汗来。
“痛快。”卫承索性又喝了一口,方把酒囊还给徐坚。
徐坚也喝了一口酒,方叹道:“今天是惜之封后的好日子啊!普天同庆。连着西凉边境之城也是张灯结彩的。为何你一整天都耷拉个脸,好像谁欠了你八百吊似的。”
“关你什么事。”卫承从徐坚的手里夺过酒酿,又喝了一大口酒。
“行啦!别装了。”徐坚伸手那酒酿拿回来也喝了一口酒,叹道:“你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当本公子是瞎子啊?”
卫承不说话,只是舒展了双臂,又躺了回去。
“你小子看惜之的眼神就不一样,回回都跟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之前我不知道他是个姑娘家,还以为你们只是兄弟感情好,现在才明白你小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徐坚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看卫承不说话,徐坚索性抬手推了他一把,问:“我说的对不对?”
“对个屁。”卫承闷声骂道。
“你个混蛋!敢跟老子讲粗话!”徐坚抬脚照着卫承的腿上踢了下。
“滚。”卫承抬腿还了徐坚一脚。
“你叫我滚我就滚啊?偏不。”徐坚索性挨着卫承也躺了下来。
卫承还是不说话,连星星也不看了,干脆闭上了眼睛。
徐坚却不叫他耳根清净,扭头说道:“明轩嫁给了容晖大哥,之前赈灾的时候我看她对你也挺好的,还以为你们俩有戏呢。”
“别胡猜。”卫承闷声说道。
徐坚关心的问:“你到底想怎么办啊?你们老卫家可只有你这一根独苗。难道你还为了惜之终身不娶?太幼稚了吧?”
“你呢?”卫承反问。
“我什么?”徐坚转回脸去,眨着眼睛看星空。
“安平公主的病养的应该差不多了吧?你回京之后是不是要娶她?”卫承说话不会拐弯,问的非常直接。
“我倒是想,可是我那父亲大人会同意吗?说不定会把我揍死呢。”徐坚苦恼的说道。
“你一身硬骨头,会怕揍?”卫承冷笑。
“怕是不怕,揍死也就算了,一了百了。只怕是把我揍个半死不活的……我也没办法娶湄儿。”徐坚无奈的叹道。
卫承一时又无话可说,唯有伸手勾过酒囊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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