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韶,你终于醒了......”
如余崖所说,熬过了那一夜,玄韶便活过来了。那九转万毒膏毒性极其霸道强劲,三十六种剧毒混在一起,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的住,之前慕云淽能够受住是因为她常年服食和涂抹各种涂毒药,身子已经对各种剧毒有一定的抵抗性才不至于被这圣毒之药毒垮,而玄韶本来就已毒侵入髓,命悬一线,再被这万毒膏的毒性侵蚀,体内两种毒素还未来得及相互克制他已无法承受。但幸好我来的及时,设法吊住他的命,接下来便是因为他自己强大的求生意念,苦熬着挺了下来,于是这命便保住了。
余崖和熙昭的御医在清早过来看过,皆确定玄韶不再有性命之忧,只是彻底恢复如从前可能需要很久的时间,今后习武行军都要十分小心,毕竟脑后的伤对于高强度行动的影响到何种地步尚且无法彻底明确。
余崖出去的时候,慕云沫也跟了出去,两人走到长廊拐角停下。
“余伯,此番真的多亏您了,实在是辛苦了。”慕云沫颔首道谢,对于余崖她一向是敬为长辈而非父亲曾经的手下。
“大小姐这是哪的话,既是大小姐所在乎之人,我自是要竭尽全力,何况二位主子也十分关心。”余崖拱手。
“您说的二位主子可是......”
“正是,您近日来一直未玄将军的病情所挂心所以对外界之事可能尚不得知,新皇已定,吉日也已选好,不日将会登基。”
果然,钰朔终成皇帝,慕云沫对此倒是没有半点惊奇,从她出了虚浊峰在青竹山庄见到钰朔时,她便知道如今的钰朔必将登上那权力的巅峰。
“至于另外一个主子……”余崖说着,目含深意的看着慕云沫。
“莫非云淽她已经随钰朔入宫?”
“不,二小姐仍在慕府,只是咱们这位新主子几乎已经向所有人都表明,要迎娶慕云淽,待登基便立她为后。”余崖捋着羊角羊胡子不禁失笑,想这运筹帷幄的贺狄钰朔碰上感情的事情仍然如此任性。
而慕云沫闻言却高兴不起来,她知道钰朔隐忍了这么久终于不再隐藏内心,所以大肆将心思表达出来,如此做更是想让天下人如敬重他一般的重视慕云淽。可是慕云沫更了解妹妹,她本就对于宫中勾心斗角的生活极其排斥,若进了宫,哪怕身处皇后之位,她怕也是不愿意的,而钰朔这么做无疑是在逼她,若将她逼急了,她甚至会逃离。
果然,七刹城慕府里的慕云淽正怔怔的发呆。
自从钰朔向她表明心迹后,她一面心中悸动欣喜,另一面她又迟疑和胆怯。宫中的女子何其的可悲,她们没有自由,日夜戴着面具勾心斗角去平分一个男人,那不是她想要的!是,慕云淽承认自己很早就已爱上了钰朔,可是他是未来的皇上,注定无法给予她完整唯一的爱,与其她未来成为一个深宫怨妇,那不如索性不要进宫。
可是钰朔反反复复已经来找她五次试图说服她,可无论他动情地袒露心声,还是嬉皮笑脸的耍无赖的说此生缠上云淽,云淽都是不为所动,坚决不曾答应,直到这天早上钰朔再次来慕府想要劝服她,她仍是拒绝,钰朔终于没忍住爆发了。
“慕云淽,你这样是在抗旨你知道吗?好好好,你不答应是吗?你信不信我这就派人将你捆进宫里!”
他不是还没当皇上就有了当皇上的架子,他只是太害怕留不住她在身边。
“你这又是何苦?钰朔,你是在将我们多年的情分往死路上逼,若你真的那么做了,那么你该了解我的性子,我又可会向你妥协?”慕云淽不曾示弱,语气中反倒多了几分决绝和冷然。
“你……”钰朔涨红了脸一时间却是哑口无言,最终狠狠地拂袖而去。
直到听到钰朔离去时府门重重关上的声音,慕云淽才跌坐在椅上,整整一天都不曾动弹,只透过门框痴痴的望着外面的天空。
钰朔不会放弃,而自己不会妥协,这样下去,他们终会成为一对怨侣,当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消失,慕云淽决定离去。至于去哪里她尚不知晓,只是自己要先逃离,或者两不相见是现下最好的办法。
正当她起身准备去收拾行李离去之时,却听得门外有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她抬头看向那月光下的黑影,那人站在门外拉下了兜帽。
“钰朔?”慕云淽吃惊,她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他,何况他这么晚过来,自己该如何脱身?
“云淽,我们走!”说着,钰朔便上来拉住慕云淽的手。
“什么?”慕云淽莫名。
“早上是我不好,我想好了,既然身处皇位,不能给予你幸福和承诺,那这个皇位于我又有何意义?如今赤穹已定,那么这个皇位我不要也罢!”
“钰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更知道我要的是什么!”钰朔坚定不移,“皇位自然会有能者继上。”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就这样甩手而去,如果你这样离去,若赤穹再次陷入混乱,被心术不正之人握住大权该怎么办?”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也没有那么无私高尚,为了所谓的国家大义而放弃你,当然,你也不必自责是因为你我才放弃天下,这赤穹的皇位本就不是我想要的!走,我们走,春天去南边云琅国赏花,夏天在青竹山庄避暑烹茶,秋天去缀霞山看满山红枫,冬天去北国看漫天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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