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羽总觉得她每次提起卫良都是含羞带怯,程智纯粹是俏媚眼抛给了瞎子,姜若岚根本没放到心里去。
如今程卓来了,她便旧事重提,想看看程卓什么反应。哪知道这位根本不信。
谢羽可没想过要替程智隐瞒,再说自姜若岚被救回来之后,以程智往这边跑的次数,很难不让人多想。她将自己如何救了姜若岚,后者又无意之中与程智相遇,程智要救姜进,被她骂了一通才消停了下来给讲了一遍。
她还老气横秋道:“三哥就是太过冲动莽撞,不懂忍耐。此事刚好给他长个教训,也让他知道在事无可为的时候,也只有忍耐,积蓄力量,才能冲天而起。”
程卓大笑:“到底你是老小还是老三是老小?”这话听着她倒好似是程智的姐姐一般。
“有些人一把年纪还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大哥也太小瞧我了。人活着可是活经历,不是活年纪。经历过了增长了阅历,将来再经历之时也就没什么大不了了。”
程卓这下更是忍不住了:“你才十几岁,能经多少事?我瞧着娘对你也很是宽纵,难道也有需要忍耐的时候?”
往事不堪回首,谢羽捂脸道:“怎么没有?当初我们去蜀中贩井盐,做的是私盐生意,被当地的盐枭排挤,我看不过盐枭对娘的态度轻慢挑衅,冲动之下大闹了一场,还跟盐枭家的儿子打了一架……生意都差点黄了。回来就被娘关了三个月。你别瞧着娘好像很疼我……真是教起来可狠了。”限制她的自由简直比程大将军的棒子还让人痛苦。
程卓这是初次听到谢弦跟谢羽竟然还贩过私盐,顿时瞠目结舌:“你们……”
谢羽拉着他的手连连道:“我知道贩私盐是犯法的,大哥你可别教训我。可是那是咱们大魏的律法,蜀国贩私盐的大把,你或是拿这一套来教训我,我以后就都不告诉你了。”
程卓守法之人做久了,乍然听到母亲妹妹都做过贩私盐的事情,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表达自己的惊诧之意了:“蜀国……难道不管?”
“听说他们家摄政王跟小皇帝争权,官员都忙着站队,下面的官员能贪一点就贪一点,根本没人管的。”
程卓镇守幽州,魏蜀边境一直由梅家镇守,这里面的消息还真不太清楚。
谢羽得意道:“娘身边有会制图的高手,这些年我们往外面跑,不管是蜀国还是楚国的地图,去过的地方都绘了出来。娘是那种极为认真的人,这次二哥肯定要吃苦头了。”她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程卓小时候也跟着谢弦身边长大,对谢弦的严厉记忆犹新:“娘有时候是很严厉的。”然后对程旭如今的生活稍微表示了一下同情。“你三哥散漫惯了,也不知道日子过的习惯不。”
这其实已经不在兄妹俩担心的范围之内了,闲聊一会,谢羽便让人将姜若岚请了过来。哪知道姜若岚见到程卓也是害怕不已,直恨不得躲到谢羽身后去,若非此人乃是程智的大哥,她早就跑了。
程卓生的端方威仪,特别是掌军多年,身上自然有一股不言而喻的沉稳可靠,就连他这样的军人,落在姜若岚眼里,也是具有威胁性的,连话都不敢多说。
谢羽都快被这姑娘给弄的没脾气了,只能放她走了。见她如蒙大赦一般跑了,无奈道:“这就是三哥瞧中的姑娘。”遭逢大变是没错,可是这胆子也太小了些。
程卓:“……”
——弟弟看中个姑娘没问题,但程家也不能讨个通辑犯回来。
不过程彰与程卓还没开始为此事犯愁,长安城中已经专出来一个消息,说是此次主考官有泄题之嫌,有位学子在聚贤楼酒后大喊,说的有鼻子有眼,说是自己隔壁的考生得了考官大人的提点,才榜上有名。
每次春闱之后,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舞,有时候连主考官的老底都要被人扒出来了,但是如今次这般批号名道姓的在外宣扬主考官之事,还是极少的。
原本也只是这名学子对外嚷嚷,但是不等殿试,这消息已经传扬开来了。
闫国熹闻听此事,顿时派人请了孙鼎如来,铁青着脸追问此事:“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鼎如自然是连声喊冤:“闫相,此事冤枉啊!下官怎么可能做这等事情,没凭没据却乱传,这不是要害死下官吗?”
与此同时,宫里的魏帝也得到了消息,召了苗胜进宫去,吩咐他彻查此事。
孙鼎如听说此事已经由北镇抚司接手,顿时吓的腿都软了。
苗胜在朝中口碑与风评都一样差,甚至有不少官员都恨不得他出门跌断腿。总觉得此人这两年更加的心狠手辣了,但又不知道原因何在,追踪不来因由。
苗胜接了案子,先将以孙鼎如为首的考官全部都抓到了一处,先是一轮刑具下来,已经有几名官员开始胡乱攀咬,只是数说孙鼎炉的罪状,包括将考题泄露给考生,在考试中对考生大行方便之门。
孙鼎如平日也觉得自己人缘不错,但是当真落进了苗胜的手里,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他是地道的文人,吃的最大的苦头就是九年寒窗苦读,此后就开始了做官生涯,再加上祖荫,其实日子过的着实不错。不过是去外面历练三年,回来之后这些年在京中除了升官,就从来没挪过窝。
京官做久了,特别是从来都是一直在升迁,还做了太子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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