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骗人的!
少年郎倒是没错,只是这少年郎是个大胖子,五官都被挤在了一张胖脸上,眼睛狭小,两腮几乎要垂下来两砣肉,挺着个足月即将临盆的大肚子,如果不是崔煦上前去打招呼,崔晴几乎都要认不出“少年”俩字怎生书!
彼时崔煦也有几分尴尬,还拍着朱福深的肩膀道:“数月不见,朱公子倒是又长了不少福气啊!”
朱福深眼睛虽然小了些,但眼神可不赖,见到崔晴的样貌,心里已经喜的要冒泡,还客气道:“家母怜我读书辛苦,总是想尽了办法为我补身子。”
崔煦今日的任务就是让三公主与朱福深瞧对了眼,但是此情此景,他自己也觉得十分抱歉,便极力缓和气氛:“那是朱夫人疼朱公子。”
朱福深早就听说崔晴年幼丧母,就算养在梅妃身边,想来到底与亲生母亲不同。便一味夸自己母亲:“……家母慈祥,又极为心细,极疼儿媳,与家中大嫂亲如母女……”
三人同行走了一段路,早春三月朱福深都累出一头的汗。
崔晴听着他走路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只觉得心里一阵腻味,倒好似误闯进了屠家,瞧见了半扇肥白猪肉一般,让人想吐。
回宫之后,梅妃还笑道:“听说朱公子生的仪表堂堂,很是富态?朱夫人生的眉眼清秀,朱成元容貌也不错,想来朱公子容貌定然也不差。”
崔煦的笑容颇为尴尬:“朱公子确实……很富态。”
他也知道这桩亲事板上钉钉。朱成元虽然是梅氏一族的拥护者,可这中间可是隔着个毛姓,还差了一层。也只有将崔晴嫁给朱福深,朱成元就与皇家有了最亲密的关键,以婚姻为钮带,用崔晴来笼络朱成元。
崔晴想想朱福深的样子就忍不住呕意上涌,此后漫长的人生若是非要跟这样一个男子绑在一起,她恐怕都要疯掉。
她倒是酝酿了许久的勇气,想着怎么样打动梅妃,好让她取消这桩婚事。还未踏进沉香殿正殿,就听到梅妃的贴身侍女雁玲的声音:“娘娘……三公主似乎不太中意朱公子,这两日郁郁寡欢,听她奶嬷嬷说连饭也不肯好好吃,夜里还哭过,好像是……嫌弃朱公子太胖太丑……”
崔晴就是在沉香殿长大,来往宫人都不曾避忌她。今日她过来主殿之时,门口连个宫人也无,恰巧让她听到这段话。霎那间她心提成了一团,连手里的帕子都差点拧碎了。
梅妃温柔绵软的声音传了出来:“男子要那么俊做什么?”顿了一下,她才道:“朱成元精明能干,这些年很得陛下赞赏,而且内阁大学士顾棠年纪渐老,去年开始身体就屡屡不适,时常请假,恐怕很快就要乞骸骨告老还乡。到时候朱成元还有可能更进一步,入阁指日可待。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朱公子的人品才学,哪一点配不上公主?三公主那是小姑娘的一点轻浮心思,想嫁个好看的丈夫,也得有合适的啊。闫相的幼子倒是长的好看,还不是个拈花惹草的性子。回头你去告诉她的奶嬷嬷,让她跟三公主好好说说,万不可生这些糊涂心思。本宫看朱公子就很好!”
崔晴只觉得一阵眩晕,后背隐隐生寒。明明梅妃的声音一点也未变,就好似从前她生病了,在床前关心她时候的温柔,让她觉得这就是她的亲娘,但是此刻却好似一盆凉水泼下来,使她差点站不稳。
她从梅妃的话里听出了坚定之意,这门亲事她是铁了心要促成。不是为着别的,仅仅是为了让崔煦在朝堂上能够站的稳,就要牺牲她的终身幸福。
她失魂落魄的离开之后,殿门口探出个脑袋,瞧着她远去的背影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转回头去禀报:“娘娘,三公主离开了。”
梅妃斜倚在罗汉榻上,腿边跪了个小宫女,正不紧不慢的替她捶着腿,眼睫低垂,速度一点也不曾受影响,就好像这世上最值得专注做的一件事就是替梅妃捶腿。
梅妃就着殿门外的日光欣赏自己指甲上的蔻丹,语气是一惯的温柔绵软:“让她早点认清楚也好,省得东想西想。”
雁玲心中一紧,愈加的规矩谨慎,敛眉垂目道:“是!娘娘都是为了三公主好!”
梅妃的声音里终于带出了两分烟火气:“做女子的最要紧是要背后有靠。”想当年为了巩固西安驻军,梅家将她献了出来。在此之前她一直生活在西南,无忧无虑的长大。家中父兄宠爱,总以为自己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掌珠。
后来才发现,掌珠是掌珠,只是托在手心里献给别人的珍珠而已,疼爱是因为有其疼爱的价值。
崔晴统不知道她走后沉香殿里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此后数日沉香殿里的丫环们都格外的谨慎小心,似乎生怕自己犯了错被赶出去,做事也越加的勤谨。
她在自己宫里辗转反侧多日,其间连崔煦带了外面的小玩意儿来逗她开心,都没能让她开心起来。
崔煦对此心知肚明,等到她提起想去谢府找谢羽散散心,立刻忙不迭的答应了,只盼着她去谢府一趟能够开心一点。
梅妃听得她要去谢府,也痛痛快快答应了。
崔晴在宫里也没什么朋友,谢羽算是她自己强拉来的同龄玩伴,两人亦师亦友的相处下来,虽不及旁人的手帕交,到底也有了些情谊。
崔晴心中烦闷,似乎除了谢府,也无处可去。她原本是想将烦心事向谢羽倾倒一番,谢府下仆将她带到了谢羽的院子,听得她有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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