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宁看他样子,明显是准备耗着的,只好捧起喝了一小口才放下,汤中用了不少补气补血的药材,但又没有药物的苦涩,甘甜可口,着实润肺清嗓。
“好了,我会喝完的,霍副将也早些回去用饭吧,我就不留你了。”
霍青山继续说:“现下已到深秋,将军准备送唐家老夫人回京城,方才听谢公子说,道长也要进京,将军让我来说一声,他已经准备好了大船,道长干脆与我们一起走运河到京城,唐小姐也随老夫人回京,一路上你们还能做个伴。”
云宁推脱:“外出的事宜素来是陈伯在管,也不知他是个什么打算,你还是找陈伯商量吧,问我,我也是不知道的。”话虽这么说,但她估计陈伯会答应的,跟着他们一起,路上要安全得多,也要省心得多。
果然,没一会儿,陈伯就来告知她过个几日搭乘霍将军的船一同进京。
夜里,云宁难得的没有看书、没有写字,就呆呆地坐着,看着摆在面前的那个木雕出神。雕的是一个小小的云宁,雕工还有些粗糙,头发、衣物上都有些失形的细节,可唯独脸庞,轮廓清晰,入眼生动,霍青山送来时没说,但她猜到,这是霍子衡亲手做的。
她把小小云宁握在手里,心里很乱,她以为等到霍子衡离开扬州就能躲过去了,没想到自己也要进京,接下来的日子还有的纠缠,既然躲不过,那是不是该快刀斩乱麻,将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都斩断呢。
一想到形如陌路,她心里又生出许多不忍、不舍,原来自己已经是不想和这个人错过了吗。
察觉出自己对霍子衡的情意,云宁更是心神慌乱,她一向反对嫁人就是觉得没有人能接受自己这么一个“不安分”的妻子。霍子衡除了是定远将军,还是武定侯,往后看,西北无战事,他更重要的身份就是武定侯,兴许过了一二十年,大家都会改称他为侯爷,这诺大的侯府,又怎么可能会让夫人在外面抛头露脸为人把脉诊病,开课讲学。
别说她还只是喜欢霍子衡,就是爱惨了,她也不会失去理智,把自己变成一个正统的贵族夫人。
如此看来,是很该尽早说明白,让他死心,也让自己死心。
云宁攥紧木雕,深深地呼气,鼻腔微微发酸,又怕自己再想下去更是伤感,连忙放下木雕,开始收拾书稿。
从进度来看,明年开春,教材就准备妥当了,一些专科的,更深入细分的病种可以等学院办起来,边教学,边完成。
从金陵回到扬州时,她就已经定下在扬州开办学院。
江南文风兴盛,读书人多,每届科考就只录用那点人,读书人可不就得另谋营生,而其中教书、从医都是首选。扬州商业发达,人的思想更为开放,对新事物接受度也更高,加上有四通八达的运河,医学院开在此地就占了地利、人和两个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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