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昭阳宫,善宝震惊,自己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太皇太后怎么就给气死了,虽则太皇太后身子似乎不大好,也不至于几句争执就送命,而当时她的气势在自己之上。
同为昭阳宫人,茱萸和李顺亦是吓坏,主子娘娘若犯了错,他们不仅仅连带责罚,只恐比主子娘娘受罚的更重,哪怕是为求自保,李顺反复来回的琢磨,对善宝道:“娘娘,奴才觉着其中有蹊跷。”
善宝何尝不是如此想的,一面责令小内侍往衙署报官,希望通过仵作验尸能发现什么线索,也想寻求秋煜的帮助,而她就亲自过来颐心殿。
荣华带着一干宫女将她挡在外面:“娘娘留步罢。”
善宝冷着脸:“怎么,太皇太后出了事,本宫不该来看看么?”
荣华轻声嗤笑:“娘娘都把太皇太后气死了,还有什么可看的呢。”
善宝勃然而怒:“放肆!”
李顺在后面帮腔:“太皇太后到底怎么没的,不能凭你一家之言。”
荣华根本不屑善宝发火,指着身后的宫女道:“个个都可以作证,你给天云寨的匪人写了封信,太皇太后出了名的规矩森严,将娘娘请来问话,几句不到,娘娘甩袖而去,太皇太后一时间急火攻心,气结而亡。”
听她分析得如此天衣无缝,善宝不免起了疑心:“你懂医术?”
荣华愣了愣,怕落入善宝的圈套,没来行在时,她就听说这个皇后聪明绝顶,自己也是逼于无奈才利用了皇后,担心前门拒虎后门进狼,顾此失彼,杀了太皇太后报仇自己却落入皇后手中,是以她略微斟酌,也还是老实答:“不懂。”
真是不懂,又不能信口开河。
善宝嘴角一勾,勾出一抹冷笑:“你既不懂,何必大放厥词。”
荣华样貌朴实,年轻时本性也老实,甚至可以说是厚道,多年的宫廷生活磨砺了她的个性,使得她的心淬毒般狠厉,明哲保身下做了很多损人利己甚至丧尽天良的事,更何况她是太皇太后的臂膀,是走狗,是帮凶,从太皇太后身上学来了阴险歹毒,明明白白是在陷害善宝,毫无歉疚之心,本就是做好准备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是以应对的非常快:“娘娘说什么都没用,老奴只知道娘娘丢下那一句话走了后,太皇太后气得捶胸顿足,然后便没了气息。”
善宝身量高她一头,目光越过她看向后面的几个宫女:“你们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个宫女皆来自京中的皇宫,熟谙荣华的厉害,是以个个缄口不语,善宝逼问急了,异口同声:“奴婢不知。”
这种话与无可奉告没什么分别,善宝怒。
荣华替她们解释:“当时太皇太后心绪不宁,心烦意乱下就让她们悉数退了下去,只有老奴一个伺候着。”
善宝冷哼一声:“总之本宫要看看太皇太后,你若阻拦……”
脑袋一扬:“李顺!”
李顺应声过来:“娘娘吩咐。”
善宝眼睛狠狠看着荣华:“谁敢阻拦本宫去看太皇太后,杖毙。”
声音不大,却如擂鼓,惊得荣华一抖,善宝是堂堂皇后,而这里没有太后,又死了太皇太后,后宫便是皇后最大,想杀她易如反掌。
孰料李顺平素见惯了荣华的狐假虎威,杖毙荣华他实在不敢,于是老实道:“娘娘,奴才不是执掌家法的。”
他露怯,荣华瞬间重新恢复了耀武扬威,何止拦着,还叉腰。
善宝想,莫说荣华只是个奴才,哪怕面前这位是太上皇,今个自己若不使出厉害来,此后该如何在宫里立足,坊间有言,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想我一个皇后,连个奴婢都不敢惩治,岂不让天下人嗤笑,于是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荣华脑袋一歪,随即又惊又怒的看着她。
善宝毫不理会,迈步而颐心殿走。
荣华稍加犹豫,还是横出双臂阻拦:“太皇太后不愿意见你,纵使皇后娘娘一意孤行想见太皇太后,也得等皇上或是太上皇来了行在,皇上或是太上皇点了头,奴婢便不再拦着。”
欺人太甚。
善宝见她近在咫尺,呼吸可嗅,终于忍无可忍,手指一点,打中她的晴明穴,她登时倒地神志不清。
当年善喜教女儿打穴,不单单是传授她医术,更觉着女儿容貌娇美,此后会有麻烦,打穴可以让女儿自保安然。
果然他是有先见之明的,之前在济南时,邻居孔老三的儿子多番骚扰善宝,善宝都以打穴来制服他,那厮竟然还缠着善宝要拜她为师。
此时荣华给她打趴下,其他宫女都吓得慌忙退至两厢,完全不知道皇后娘娘还有这种技艺,当真是大开眼界,也害怕了善宝。
清除障碍,善宝大步进了颐心殿,绕过重重帘幕,突然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拂来,虽然经历过生死,也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人,还是怕,但她将恐惧深深隐藏在心底,面上镇定自若,就像飓风来时巍然而立的山峰,而恐惧如水,偷偷在心底流着。
进到里面,见太皇太后仍旧躺在炕上,身上盖着富贵满堂的锦缎棉被,一番睡熟的样子。
李顺战战兢兢道:“娘娘,您准备亲自验尸吗?开膛破肚,这是大不敬,皇上和太上皇哪里交代不过去的。”
善宝道了声:“不必。”
而她脚步如灌铅,沉重的来到炕前,看了看太皇太后的脸,面目有些变形,像是气极后的扭曲,嘴唇一如活着,看上去不是中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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