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洵看起来状态并不好,面上毫无血色,看起来就像是又变回了那个重伤之后力竭虚弱的状态, 他朝着沈明渊伸出手来,语气平淡道,
“剩下的在哪儿?”
毫无疑问是在索要业剩下的那些神魂,被沈明渊一个个抓起来、困在了银环灵珠内的那些。
事到如今,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贺洵决意与业合作是假,借此机会从业的口中骗出解决两人同生同灭的方法是真,同样的方法,若是业能拿来除去沈明渊,那么就也能反过来用在业的身上。
只是事发之时,贺洵对其他几人的杀意,却怎么看都不像也是假的。
沈明渊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将灵珠取出,还不待他做什么,其中的那一缕黑影便猛地离开灵珠,瞬间被吸入洞天镜开启的通道之内,没了踪影。
胜利来得太快、太令人意外,他j-i,ng神一松,周身的那一圈屏障便忽然消失,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像是要将一切都烤干。
贺洵也撤去了窥天镜上的灵力,黑色的通道随之关闭,镜面恢复了无波澜的平静墨色。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力竭,早已杀气蓬勃的四人转瞬便从各个方向围了过来,一道道锋利的武器对准了贺洵的命门,将他最后的逃路也封锁。
即便是亲手解决了业,即便与沈明渊的敌对应只是作戏,他们也并未打算轻易放过。
沈和光手执折扇,扇骨根根抽长化作利刃,直指面门,他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沉声命令道,“把明渊的神魂放了。”
此话一出,沈明渊也将目光投向了贺洵的左手,那里仍握着最关键的那个银铃,也是贺洵最后的筹码。
银铃毁,则困于其中的神魂飞散。
贺洵低着头、垂着眼帘没有说话,他的力量已经在刚才使用洞天镜时耗费了大半,说是强弩之末也不为过。
“哥……”沈明渊忽然觉得有些不忍,欲言又止。总觉得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况下,贺洵反而会不敢轻易释放他的神魂,却又觉得他们之间的杀意都是真的,自己无从劝阻。
沈和光看了看他,倒是明白了,带头收起了手中折扇,“若是贺洵今后不再图谋不轨,放他一条生路也无妨。”
沈明渊张了张嘴,又没说出话来。如今贺洵的身份已经不同,不光是他,就是你们觉醒后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不能轻易死的,否则天地都要出现问题。
这个道理,他们应当都明白才对。
不……等等……
业是被除掉了没错,准确来说,是被驱逐了,所以同源同体的自己才没受到任何影响。
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呢?业究竟算是什么样的存在?突然离开,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刚刚思考到此处,沈明渊便感觉被人一把推开了。
将他推开的人,正是贺洵,沈明渊踉跄了两步,条件反s,he地悬飞于空中,忽然发觉贺洵看起来很是不对劲。
原本以为,是走火入魔的迹象才导致了贺洵身上的黑气,以及那明显不寻常的神色,现在看来,却是远比入魔更加危险而可怕。
银铃轻响,沈明渊只觉眼前一晃,那一缕神魂便瞬间归位了。
于此同时,自贺洵的头顶正上方的天空,风卷运用,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暗不透光的裂缝,那气息竟与洞天镜方才开启的通道高度相似。
“贺洵,这是怎么回事?!”沈明渊直觉到其中的危险,连忙朝着远处后退,尽量远离了那可怕的裂缝。
贺洵应声抬头,黯淡的双眸朝着沈明渊看了一眼,而后无声地笑了,
“这是除去他的代价啊。”
那道裂缝就像是被一双巨大的手撕扯着,扩张得越来越大,转眼间便占了半边天,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于此同时,已经觉醒为世界意志的五人先后露出了痛苦神色,脸色骤然煞白,无法抑制地吐出鲜血。
仿佛这道裂口不是开在天上的,而是在撕裂他们的神魂。
秦焕之几人再也没了对付贺洵的心思,只沙哑着嗓音逼问,“既然你知道会这样,就应当也知道如何解决,贺洵!”
“哈哈……”贺洵劈头散发,嘴角也是溢出一缕鲜血,视线轻飘飘地瞥过几人,“想杀我,就动手啊,看看是我先死,还是这个世界先带着所有人一起陪葬。”
“你以为不杀你就没法对付你了吗!你个混蛋!”殷左圣想也不想就要冲上去揍他,气得要跳起来,却被一旁的聂辛拦住了。
沈和光与聂辛对视一眼,转向贺洵,“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你自己不要命没关系,难道要看着明渊也跟着被连累?”
被点了名的沈明渊正在那裂口下方飞来飞去,不断尝试着各种仿佛想要阻止裂口继续扩大下去,耗尽力气却也只是让裂口扩张的速度减缓了些,急得满头大汗,只觉得这样的结果,还真不如跟着鬼差去投胎的强。
贺洵叹了口气,甩开了秦焕之抓在衣领的手,推开了四人,冷冷吐出几个字,“以身补天。”
前一刻,他看上去还是面无血色,摇摇欲坠的狼狈模样,话音落下,便再次迸发出强大的灵力,足下轻点便猛地朝着天空飞去,脚下是长龙般将他高高托起的水柱。
速度太快,贺洵眨眼便飞到了沈明渊的身侧,将人一把拽入怀中,
“明渊,如果我今日命丧于此,你能动用天道的力量复活我吗?”
“为何要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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