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容玖拉过他的手,一面替他揉`捏手指头,一面听他叨咕着在朝中的琐事和困惑,偶尔应声,例如:
“我看礼部侍郎一位长年空缺,问吏部尚书是否有适合人选补上,史部尚书却说无人敢坐那位子,好奇怪,这明明是个肥缺,为何没人想当?”
“德治帝的情人终其一生为礼部侍郎,后人难免有所避讳。”
“说的也是,史书说那个礼部侍郎的外号叫瞌睡侍郎,哈哈,真不知天祖爷爷怎么会那么喜欢他?”
“有时人之所爱,觅无因由,眨眼之间便刻骨铭心了。”贺容玖抬眼注视着宋琅,深邃中闪烁噬人的光芒。
宋琅懒洋洋撑着下巴,没注意他的眼神,兀自叹息道:“唉,真羡慕天祖爷爷,那时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贺容玖无言,垂目继续揉`捏他的手掌,眼底有一分他人看不出的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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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琅说,根据史书载记,德治盛世时期四海熙恬,年丰富足,江山繁华似锦,一片河清海晏。
可惜到了德治帝的孙子长平帝时一落千丈,长平帝是他曾爷爷,仅在位五年的无能昏君,众皇子明枪暗箭互相倾轧,最后贞武帝弑兄囚父,自登大位,紧接而来的是烽火连天,搞得兵荒马乱民不聊生。
“说来若无你们贺家,大绍朝恐怕亡在我爷爷的手上了。”宋琅略显严肃道。
“贺家不过顺势而为。”贺容玖无喜无骄,对家族荣耀没有太多感受。
“唉,当今圣上竭心尽力,勤政爱民,不知我大绍何时才能重现繁华,再造盛世。”宋琅再叹一声,打心底发出感慨。
他虽过著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晓得民间并非人人温饱,且四方临国依旧虎视眈眈,不得轻忽松懈。
“毋须想太多,做你想做的事便好。”贺容玖平声道,眉心微蹙,不喜欢听他叹气,不喜欢看他忧愁的样子。
“嗯,我也只能尽我所能罢了。”宋琅应道,舒舒服服的让他揉手指,并不觉得他们的动作太过亲暱,小时候他被罚抄书时,贺容玖便会像这样帮他揉手指,舒缓酸疼。
贺容玖一根一根揉过洁白无垢的手指,养尊处优触感细腻,与他纵横沙场的粗糙截然不同,摸着摸著就摸上瘾了。
除了摸,他更想将这只手举到嘴边亲吻,然后含住粉`嫩的指尖吸`吮……
“哈哈哈,好痒!”宋琅转头见手指给贺容玖叼住,疑惑的问:“九哥,你做么咬我的手?”
“听说咬指尖可舒通血路。”贺某人信口胡扯,面瘫的好处之一,就是说谎不脸红。
“是这样吗?”宋琅一脸天真无邪。
“嗯。”贺容玖拿帕子替他擦拭,不要脸的转移焦点:“听说近来不少人奏请皇上立太子。”
“没错,东宫尽早有主也是好的,以免再生憾事,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提到我,我并不想当太子呀。”
“谁?”
“王太傅。”宋琅有点烦恼。“他打小看我长大,可不能因为与我较亲近,便举荐我当太子,小时候他还骂过我顽劣不堪,朽木不可雕也。”
“王太傅自有见地。”
“总之,还是大哥最适合当太子了,他是嫡皇长子,本来就应该由他来做,不是吗?”
宋琅一手撑著下巴,闲情逸致的吃糕喝茶,光只是这样坐着和贺容玖随便闲聊,也觉得轻松开心。
说著说著,突然想到一件事,兴致勃勃的邀请道:“对了,我听说三哥那儿得了一把绝世宝剑,九哥,咱们去开开眼吧 。”
“好。”
贺容玖对那把剑无什兴趣,不过对于宋琅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于是,宋瑞请不到的人,就这么被宋琅一句话拉到三王府去了。
二人说走就走,他们都是不喜欢乘马车的人,直接驾马去三王府。
因此,宋瑞后脚才刚踏进王府大门,便听到宋琅在外头喊道:“三哥,我和贺容玖来看你的宝剑啦!”
宋瑞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回头,但见宋琅笑嘻嘻的与贺容玖跃身下马,双双并肩走来。
不知是否是错觉,贺容玖的脸色似乎没那么冷冰冰了,眼神隐隐透出一丝脉脉温情。
看着他们,宋瑞不由想起贺国公的话,心忖,难道贺容玖对宋琅怀有异样心思?
假使真是如此,那么,他晓得该怎么做才能讨好贺容玖了。
只要把宋琅送给他,就行了!
宋瑞双眼一亮,热情上前欢迎他们,领他们去他的书房,看他刚得到不久的宝剑,他其实不爱收藏武器,大多用来赠予他人,以利收买人心。
古玩字画赠文士,宝刀名剑赠武将,投其所好,事半功倍,而送美人则是两者皆通,不过贺容玖心中的美人,想来并非平凡人。
宋瑞偷偷瞟了眼宋琅,见其容貌俊秀如姝,眉目如画未笑似笑,明朗喜人,总是神采飞扬的轻狂少年模样,十分讨人喜爱,坦白讲,他其实挺喜欢这个天真活泼的小弟弟,只要不要和他抢皇位。
下人捧上用金丝楠木匣装着的宝剑,剑柄与剑鞘j-i,ng雕细镂,极尽奢华的镶满宝石,金光闪闪,瑞气千条。
“此剑名为钟音剑,奇异之处乃以剑击剑时,会发出钟斧之鸣,且削铁如泥,无坚不摧。”宋瑞骄傲的介绍道。
“好漂亮。”宋琅真心称赞。
“表弟觉得此剑如何?”宋瑞期待望着贺容玖,如果他露出一丁点的欣赏,立刻当场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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