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摆手道:「贤侄过谦了!老朽已有十数年未曾在江湖上走动,当年来白
云山庄之时,令尊尚且不满三十,那时候贤侄尚未出世,不知道老朽的微末之名
也是情理之中!」
慕容秋诧异地道:「怎么?前辈三十多年前曾来过白云山庄?」
吴老点头道:「正是,当时在此阁款待老朽的,还是令祖父慕容世远,他当
时就坐在你这个位置,令尊在一旁作陪!」
慕容秋道:「为何此事晚辈从未听家父提起过呢?」
吴老抿了一口酒,目光扫过慕容秋的脸,见他一脸诧异,不似作假,于是大
笑道:「老朽只是来白云山庄讨杯水酒喝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事隔三十
多年,令尊恐怕早已忘却,怎么会特意对贤侄提起呢?」
慕容秋笑道:「也对!这些年庄中招待过的贵客何止上千,家父不可能一一
向晚辈说起,是晚辈唐突了!晚辈自罚一杯!」
慕容秋刚刚举杯,吴老却眉头一皱道:「这青天白日下,怎生有女子的尖叫
声隐隐传来?」
慕容秋大惊,忙侧耳细听,果然听见了一丝细微的声响,慕容秋心中又惊又
怒,忙屏气凝神,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分辨声音上,但由于那声音太过微弱,一时
间他也分辨不出是何人所发,只听得是女子之音,若不是吴老刻意提起,慕容秋
根本感觉不到这股微弱的声音!
吴老见慕容秋全神贯注,又道:「此声音好像是从老朽身后传来。」
飘云阁地势甚高,处于白云山庄正中的位置,与前后院都相邻,离阿福居住
的小院更是只有不到二十丈远,凭空视下,阿福院中的动静清晰可见,而吴老背
对的方向正是阿福的小院!
慕容秋听了半晌,这才确定那声音确实是来自阿福的小院,这让慕容秋如何
不惊,如何不急,但慕容秋并非寻常人,虽然内心已如火山爆发,但慕容秋表面
上却依然保持着平静,半晌后才微微一笑道:「前辈有所不知,前辈身后的那片
住宅正是庄中下人所居,刚才那异响许是因为下人犯了错,受到了责罚罢了,不
想却因此搅扰了前辈的雅兴,晚辈惭愧,再罚三杯,以示抱歉!」
吴老笑道:「慕容世家门规真是森严呀!不过这一切怪不得贤侄,怪只怪老
朽这耳朵太灵,听见了一些杂音,不妨事!不妨事!来,我们再喝!」
慕容秋道:「多谢前辈宽宏大量,前辈如此看得起慕容秋,慕容秋要是再客气,也就见外了!来,晚辈敬您!」
两人觥筹交错,说些江湖中的闲话,其间仆人上来添了四次酒,菜也换了四
遍,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中夜幕已然降临,吴老和慕容秋皆是面露醉意!
只听慕容秋口齿不清地道:「晚辈好久……没有这么尽兴了……来……晚辈
……再敬您一杯!」
慕容秋端起酒壶,倒来倒去却只倒出了两三滴酒,于是大叫道:「来人!上
酒!」
吴老按住慕容秋的手道:「够了贤侄!老朽年老体衰,今天已经喝得够多了,
再喝便要不省人事了!」
慕容秋满嘴酒气地道:「不……不行……前辈如此……如此看得起我慕容秋
……晚辈就算喝死……也是值得的……来……我们再喝……今晚不醉不归……」
吴老勉力站起身道:「贤侄,你已经醉了,不要再喝了,天色已晚,老朽想
回房歇息了。」
慕容秋见吴老言辞坚决,于是挥了挥手道:「那晚辈就……就不强留了…
…来人,送……送前辈回房歇息……」
话音刚落,两名下人便听令上了阁楼,见吴老脚步踉跄,忙伸手去搀扶。
吴老也不见外,双手搭在两名下人的肩膀上,往楼下走去,临走时还回头告
别道:「贤侄,老朽不胜酒力,先走一步了,明早再会!」
慕容秋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向后挥了挥手道:「前辈请便……恕晚辈失礼
……不送……」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趴在桌上的慕容秋估摸着吴老已经回了房间,于是
定了定神,站起身来,快步下了楼,径直往阿福的小院而去!
阿福正坐在宽椅上假寐,门却突然砰的一下打开了,慕容秋满脸怒容地站在
了他面前!
阿福连身子都懒得动一下,只是微微一笑道:「庄主突然造访,不知有何吩
咐呀?」
慕容秋原以为一定会看到不堪入目的画面,谁知房中竟然整整齐齐,且只有
阿福一个人!
慕容秋趁着酒劲怒气冲冲地前来兴师问罪,却没想到扑了个空,阿福这一问
让他好不尴尬,脑子也瞬间清醒了不少,心中暗恨自己鲁莽,他愣了半天,终于
找出个借口,没好气地道:「我让你老老实实待在房间,你为何不听?」
阿福哂笑道:「庄主此话从何说起,老奴不是正如庄主所言,一天来都老老
实实地待在房中么?难道庄主是在说反话不成?」
慕容秋此时锐气已经堕得一干二净,只得硬撑着怒斥道:「你是待在房中,
可是你却弄出了很大的声响,惊扰了我的贵客,这是本庄主亲耳所闻,难道你还
能否认么?」
阿福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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