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丑啦,很可爱嘛- 哟,你还去过少林寺啊?」静鸥拿着海松抱着亚鸥
在塔林的影,问道。
「读几年级的时候?」海松问儿子。
「小学一年级吧。」亚鸥答道,「我记得我当时是八岁。」
「八岁还那么瘦小啊?」吴静鸥不敢相信地道。
「你问他从小断过药没?」海松瘪嘴道,「一直是个病秧子,三岁才会说话,
也不长个儿,能养活住还真不容易嘞!」
「我小时候比较矮,脑子也笨llip;」亚鸥讪讪地笑道。
「大器晚成,你现在精气神都像个大人了嘛- 哎,亚鸥,你多高?」吴静鸥
饶有兴致地问,见表弟迟疑,又道,「不介意吧?」
「呃,没关系的,又不是女孩子llip;」亚鸥含混地道,「一米七三,还没达标
llip;」
「呵呵,还好啦,比我高两公分呢!」吴静鸥笑道,「多吃饭,加强锻炼,
还会长的!」
「嗯?」亚鸥有些意外,「但是你llip;」
「我有穿高跟鞋啊!」吴静鸥坦承道。
「哦,也是!」亚鸥恍然大悟,连忙又道,「其实我觉得无所谓的,山不在
高嘛!」
「哈哈哈,静鸥,你看见这臭小子了吧?」谭海松掐灭了烟头儿,笑道,
「语气立马就不一样!」
「呵呵,好狡猾!」吴静鸥粲然笑道。
翻看了半天,静鸥又问了许多表弟和舅舅在融城的情况。诚如外公所言,父
子俩在小县城里是受了不少苦的。但亚鸥说起来却眉飞色舞,似乎很是流连经的
时光。
「哦,保送生留念?」吴静鸥把一张照片取了出来,仔细辨认着,「亚鸥,
哪个是你?」
「后排左起第六个。」亚鸥也没看照片,脱口就道。
吴静鸥将照片里的形象和表弟对比着,闪亮如星的眼睛直视着亚鸥,「呵呵,
不太像啊llip;」
亚鸥被她盯的不好意思,「那时候太疯狂了,头发和胡子都很长,没空儿打
理。」
「第一排中间偏右的,就是亚鸥的那个老师,叫金世亮。」谭海松伸手指点
道。
「哦,就是申请青年基金的那个?」吴静鸥道,「我听我妈谈起过。」
「嗯,这小子是个厉害人物,三十多岁做到年级任,又考的中央大学的研
究生llip;」
谭海松猛吸了口烟,一丝灵感乍然涌现,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但觉四肢百
脉都通透了,飘然欲仙,畅快无比。他的心狂跳不止,却只是缓缓吐出个烟圈,
嘴角浮起不易觉察的微笑。
「也是多亏了他嘞,当初寄的材料里就有这张照片- 你外公眼力也是真好,
居然就认出了亚鸥。」
「骨肉情深嘛!」吴静鸥笑道,「再说亚鸥也确实长得像外公- 真是,越看
越像,呵呵llip;」
「咦,怎么没有舅妈的?」整个相集,数百张照片都看完了,静鸥突然道。
「都烧了!」谭海松道,「只有一张遗照。」
「为什么都烧了?」吴静鸥不解地道。
「你舅妈自己烧的,填煤火炉子里了。」谭海松叹息道,「她性子强得很,
谁也拦不住- 遗照也是从别人家的照片里剪出来的。」
「啊?!」吴静鸥愕然,「带了吗,在哪儿?我还没见过舅妈呢!」
谭海松从壁柜底层摸出个黑布包袱,打开后还裹着层白绫。静鸥把塑料和纸
板做成的相框拿到手里,却觉得沉重无比。照片中是个相貌普通的中年妇女,约
莫和舅舅差不多年纪,却更显沧桑。因为照片是放大的,也不特别清晰,只眉眼
间和亚鸥依稀相似。
一个人死了,居然只剩一张照片- 其实就算多几张又能怎样呢,也还是照片,
无非几张纸而已,轻如鸿毛。
吴静鸥不胜唏嘘地把相框还给谭海松,心里一阵悸动,「我去打个电话- 安
妮还没回来llip;」
父亲小心翼翼地把相框包了起来,亚鸥双眼放空地呆坐着,走廊里传来表姐
纯正的牛津口音,就像听力磁带一样标准,清泉般洗涤着他的耳朵。
餐厅的圆形穹顶垂挂着一盏光华璀璨的大吊灯,鎏金的骨架极尽繁复绮丽之
能,犹如枝繁叶茂的火树银花。八角形的红木餐桌已然大盘小碟宛似星布棋列,
色泽鲜亮的丰盛菜肴香味儿扑鼻,引得人口舌生津,直欲大快朵颐。
「有劳了,多谢!」谭玉坤满意地向谢师傅道。
「不成敬意,不成敬意!」趁着众人还没落座,谢师傅拘谨地擦了擦手,道:
「谭先生,我们有个小请求,想跟您和太太、少爷们张影,以供店里宣传用。」
谭玉坤欣然同意,「静鸥,你的相机去拿一台。」
「不用麻烦,我们带了。」一名年轻厨师道。
嗬,有备而来嘛,狗仔队转行的吧?亚鸥不无恶意地揣测着。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你们看怎么拍,我都配。」谭老先生笑着,又朝
众人道,「海榕、海松,还有仰真,都是不能逃的。静鸥,你们呢?」
「我就不用了,但是可以帮你们拍!」静鸥盈盈笑道。
「哈哈,我这个外孙女可是学过专业摄影的。」谭玉坤骄傲地道。
「哎呀,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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