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此时借着黄少天的怀抱掩去了眼眶里的一点s-hi意,听着黄少天絮絮叨叨苦口婆心地宽慰他“得道高僧别哭得道高僧应该明白有真爱粉是一件要微笑的事情”,不禁埋在他怀里辩驳起来:“我没哭,我从成年以后就没怎么哭过了好吧。”
黄少天不信他:“退役的时候总哭过的吧?”
“啧,没有。”
“你还啧!你还啧!明明我退役走了以后你都哭得眼睛都肿了——”黄少天住了嘴,感觉到了熟悉的嘴快过脑子的悲伤,“咳咳。”
喻文州抬起眼睛来看他:“瀚文果然还是跟你说了?”
黄少天连忙描补:“这孩子那时候是怕你心情太坏……”
“嗯,原来真的是瀚文说的啊。”
黄少天:“……”
远在g市的卢瀚文打了一个喷嚏。
黄少天退役的时候,卢瀚文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虽然他时常把“不是小孩子”这句话挂在嘴边,可直到黄少天亲手把夜雨声烦的帐号卡递给他的时候,他才领会到一种必须独当一面的紧迫。
“本来应该拿去技术部的但是我刚刚过去那边没有人。”黄少天用他一贯的快语速轻描淡写地说,“直接给你了反正他们也是要给你的,你有空再跟他们商量着看怎么改。”
卢瀚文捏着那薄薄一张帐号卡,却好似有千万钧的重量,坠得他胳膊都抬不起来。他咬了咬下嘴唇:“我不想用夜雨。”
黄少天瞥了他一眼,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怎么,嫌弃?”
“不是!我是觉得——”
“嗯?觉得什么?怎么不说了?”
“……”卢瀚文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亦不想这样“做作矫情”,他知道自己应该要像个见惯了这种分别的大人一样沉着冷静才好,可是他实在没法不露出破绽。
“我不想用夜雨……”他低下头,“夜雨是你的。”
黄少天轻声笑了起来:“夜雨怎么是我的?我出道那年就把夜雨卖给俱乐部了啊,夜雨是俱乐部的好吧。”
“不是的夜雨就是你的!”卢瀚文急急地辩驳,“我从打荣耀那一天开始就知道夜雨是你的了,你看他的脸都是照着你的捏的!”
夜雨怎么会不是你的呢?我是跟在夜雨的身后一点一点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我和许多人一样看到大屏幕上打出夜雨声烦的名字就安心,我无数次配合着掩护着或者等待着夜雨声烦,我是被夜雨声烦一天一天一年一年不厌其烦地摔打大的,虐完给几颗甜枣,吃完枣再把我拖进剑圣那耀眼的光辉里去,一边过招一边叨逼叨。
夜雨声烦怎么可以不是黄少天呢?
“哇靠你这小子怎么还哭上了,掉什么眼泪啊多大的人了也不嫌丢人……”黄少天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纸巾,“行了别搞的跟托孤一样,我还没死呢!”
卢瀚文本来只是零零落落地滚下几滴眼泪,听了这话以后倒像是解开了什么封印,嘴巴一瘪就呜哇大哭起来,那哭声从肺腑之中直溢出口,再被鼻子吸回来,咽进喉咙里,因为哭的人十分努力地忍着,而使听的人觉得十分不忍。
“……”黄少天简直有点不知所措,“你别这样,你不是应该强行说你没哭吗?你这孩子怎么不按剧本来呢?”
“我……我没……你别管我……”卢瀚文哭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抽抽噎噎地弯腰蹲了下去,“我、我、我马上就好……真的……”
黄少天也蹲了下来,好声好气地哄他:“那我数三个数你就别哭了。”
“嗯……”
“一二三。”
“…………你……你数太快了……这个不算……”
黄少天笑出声来,伸出手揉了揉卢瀚文的头发:“真能给我丢人。”
“我说了,夜雨声烦是蓝雨的,你要好好发挥他的实力,他永远代表着蓝雨,知道吗?”黄少天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地说,“这个号以前是我在用,以后你要把他变成你的号,就好像我们队长的索克萨尔一样。别难过,也不要怕,你知道队长接手索克萨尔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嗯。”卢瀚文把纸巾胡乱地摁在眼睛上,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队长说了什么?”
黄少天招招手示意卢瀚文附耳过来:“你自己问他去!”
“听说你下午把瀚文惹哭了?”喻文州终于从无限漫长的管理层会议里脱身出来,几乎是跑着回了宿舍,对这个躺在床上玩手机等他吃晚饭的悠闲黄少天十分不满,于是先清了清嗓子兴师问罪。
黄少天的手机差点摔脸上了:“卧槽他还带告状的啊!”
“真的是你啊,”喻文州眨了眨眼,“我就看他眼睛红红的,随便猜的。”
“…………你这么会套路我也放心了以后肯定能撩到妹子。”
“你当妹子都跟你这么缺心眼儿?”
“能不能不要在我强行自我安慰的时候打断我???”
喻文州笑起来:“你跟瀚文说什么了?他跑过来问我,刚拿到索克萨尔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我当然是让他向你取经啊,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很激动,也很忐忑,未来曲折和光明并存的漫漫长路……”
黄少天拿床上索克萨尔的抱枕扔他:“别拿官腔忽悠我啊!”
坐在椅子上的喻文州接住了抱枕,稳稳地搂在怀里:“怎么,看不起我的稿子啊?当年我花了一晚上才写出来的好不好,给你顶头上司一个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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