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家就权当公子之言是赞美之词了!”凉玉见即墨倒了茶,不动声色的动动手指,“这茶~可是上好的龙井,奴家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可惜奴家不懂茶,喝茶不过是附庸风雅,公子不妨品品,给奴家个评价听听如何?”
即墨轻轻一笑,玉手转转茶杯,似乎没听见女子的话。
“有一点,我很好奇。”
“哦?什么?”凉玉问。
“你这洞里,缘何一直这么亮。”即墨不紧不慢地道出这个事实。
凉玉得意一笑:“公子莫忘,奴家是妖!”
“当然没忘,怎敢忘?”不过是借此岔开话题而已。
“公子当真……不介意么?”
即墨笑容不变:“在他恢复之前,我不想走开。”
“公子的意思……”凉玉有些迷惑了,面前这人,总是答非所问的,让她疲于应付。
“他如今的情况想必你也清楚,身旁离不开人,我选择夜里来此处,也是缘于此种原因。”即墨索性摊开来讲,毕竟这些,她都知道,没有隐瞒的必要。
“是么……”凉玉依旧笑着,只是神色暗了暗。
“再等等。”
即墨坐在床边,守着言聿,一夜未眠。
躺着的人,眉宇锁出一个川字,唇线紧抿,睡的极为不踏实。
“诗诗……”
即墨握住言聿依旧冰凉的手,试图让他心安:“我在。”
“翎……孔翎……”言聿依旧闭着眼睛,唇缝里艰难挤出来的只有这几个字。
即墨无奈一叹,将手紧了紧。
翎是他身上断下来的,还是极为珍贵的连心翎,既然连心,那它居于何处,周围是什么样的气息什么样的环境,想必他一清二楚。
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他才如此不安?
即墨轻轻给言聿掖了掖被角:“你放心,我一定将它拿回来。”
一定,不让你白白落血。
之后,言聿在即墨的悉心照料下偶尔会醒来,然而每次都是夜里,即墨大多靠在床头休息,衣不解带的,言聿看得出他脸色的疲惫,于是只浅浅地看几眼,复又沉沉睡去。
他不舍得打扰他,不舍得到连交叠在一起的手都不敢紧一紧。
只是这些,即墨浑然不知。
在即墨的意识里,言聿一直没有醒来。
即墨担忧是孔翎的缘故,言聿才会如此昏沉,遂觉再如此拖下去,言聿的状况恐会恶化,思索再三,即墨决定于今夜再访越卢山。
这种被人拿住软肋的感觉,委实不好受。偏生,自己是人,对手是妖。
又是一个明月高悬的夜晚。即墨来过一次,凭着不错的记忆力,熟门熟路地抵达目的地。
见着了人,即墨平静地看着那张千年不变的笑脸。
“我答应你。”
凉玉笑容瞬间加深,连耳边的发饰都染了笑意,一下一下地荡。
“公子可要言出必行啊!”
“自然。”
“那我们何时拜天地啊?”凉玉兴奋至极,声音因为过度激动,有些颤抖。
“这事急不得,你是妖,兴许不懂,凡人娶妻,是要过三媒六聘的……你大概不在意这些。”
“唔,确实不在意呢~奴家只想早日与公子琴瑟和鸣!”
“媒聘即使不管,可择黄道良辰,也是大事一桩。”
日子选的好选的对,才更有可能相处融洽,天长地久。
“这……奴家晓得了,全依公子的意思吧!”
“容我回去后好好想想,这事,真的急不来。”
“公子……不嫌弃奴家是妖么?”这个问题不久前她刚问过他是否介意,可惜没得到答案。
“他也是妖。”
凉玉满意的笑了。
即墨微微勾了一下唇角,转身离开。
为妖为人,我不介意,我介意的是,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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