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养大狗!”陈放说,她买这么大个车,来条大狗也可以。一想到娜娜和一条大狗在后座抱着玩着闹着的开心样子,她都觉得人生渐渐趋于完美;再想到林奕楚一定坐在副驾驶,她就,
她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呢?她不想知道。她觉得现状也挺好的。毕竟,如果一条一条地罗列和计算,她已经得到了许多情侣都得不到的东西。这很幸运,也很好,应当满足。她也想过林奕楚会不会某天喜欢上别的人,亦或者自己会遇见别的人。后者的答案基本被她否定,而前者…
她看一眼时间,从后视镜看娜娜,“娜娜,一会儿我们还要去接你妈妈,现在还有点儿早,咱们先去买菜好不好?晚上你想吃什么?”卢娜娜在后排的儿童椅里使劲儿点头,“我要吃凉拌莴笋!上次那种!”陈放苦笑,上次给她用切腰子的花刀切了一条莴笋,拉丁式的酸奶油浇汁,小丫头就爱上了,“现在天气这么冷,吃凉菜太多会拉肚子哦!”“那我要吃奶油蘑菇汤!”
这倒是可以做到,“还有什么呀?”“还有,还有…”她只是怕娜娜觉得一路上闷,“哎呀,这首歌这首歌!我要学会了,然后去幼儿园唱!”车上正放着麦兜,陈放笑了,由她学去。关于吃什么的讨论,一直延续到走进超市、推着购物车、陈放向娜娜解释日本豆腐是什么,前阵子她刚刚学会了什么叫内酯豆腐。
卢娜娜明年就该上小学了,陈放有时候觉得她非常聪明,聪明过同龄小孩。或者也是她们教育的方法比较不一样?林奕楚还是当女儿,但当小孩;她把娜娜当女儿,但是当个平等的人。
“娜娜!”林奕楚上车的时候,如常大声呼唤自己的女儿,女儿在后排拿着一本小书,“妈妈!”陈放笑着注视母女二人这经久不变的互相问候,“你看什么呐?”林奕楚一边扣安全带一边回头看,“给妈妈看看?”娜娜努力递上去,林奕楚看了看书脊,“行啦,要开车啦,别看了哦!跟妈妈说说今天都干嘛啦?”娜娜又把幼儿园的日常和养大狗的想法复述了一遍,其中包括她认真告诉想欺负自己的小男孩欺负人不对,欺负人的人会被别人欺负的,“周泡泡他跟我吐舌头!然后,然后,”那个小男孩因为第一次见到娜娜的时候在感冒,还在冒鼻涕泡,于是被娜娜成为泡泡,但林奕楚告诉娜娜除了和妈妈说话之外,不能叫人家泡泡,最好是不叫,现在她管不住自己,可见是十分不满,“然后什么啊?”“他叫陈放阿姨的车是盒子车!”
陈放和林奕楚大笑出声,小孩说的也没错。“你不是从来都不把车靠过去吗?”林奕楚问,陈放打下左转灯,等在红灯前,快到了,“嗯…上次停的稍微近一点,因为没位置了,没办法。可能被看见了吧。娜娜呀,”“嗯?”“你喜欢我的车吗?”“喜欢啊!!”看来是很不高兴了,“那就别管他怎么说,你喜欢不就好了吗!”“可是,陈放阿姨的车不是盒子!”
这话题不能纠结下去,还是议论吃。“娜娜,给妈妈说一说我们今天买的菜。”“哦?你俩来之前还去买菜了?”“我们买了……”
绿灯亮起,车左拐再右转,进停车场。
天冷,干脆做了寿喜锅。专门给娜娜准备了奶油蘑菇汤。做饭的时候林奕楚在客厅陪女儿玩拼图,她心不在焉,望着厨房那头陈放忙碌的身影。她剪了头发,她想,七八年了好像也没变,到了冬天就留一个小辫子,保持一个够保暖又不杂乱的长度,夏天再剪短。她穿着那条围裙,纵使经常做很复杂的菜,依然保持干净。两人分开那些年之后再重遇,陈放一进她家就给她做饭。她问陈放,怎么你突然学会做饭了?
她清晰记得那时候陈放也是这样背对着自己,手里拿着正在切菜的菜刀,沉默了一分多钟,像一年那么长,她也站在那里,好像被自己说的话下了咒般不能移动;最终听到陈放深吸一口气,以强装轻松的语调说,我一个人住,做饭省钱,也是一种乐趣。说到“乐趣”二字时,却仿佛毫无乐趣。
她没看陈放的脸,陈放继续切菜,她知道陈放哭了。未免碍着陈放擦眼泪,她走开了。
那一走开,好像就错过了很重要的机会。于是这些年就这样过了,两个人各自努力工作,互相照顾——当然陈放照顾自己更多。每当自己问了一些不太合适的问题,比如问陈放为什么没有人喜欢,陈放一开始是神情落寞、后来习惯了也就笑而不答,然后把注意力转移到娜娜身上。林奕楚后来很感谢娜娜,曾经她以为女儿只是自己能收获的一件意外礼物,没想到后来可以成为救星。
随着时间推移,事业进步,年龄渐长,她们都过了那个阶段,成熟了,平稳了,安静了。渐渐地害怕浮夸,厌恶虚假,又不能完全远离,于是只能抓住生活中仅有的真实。
饭后娜娜洗了个澡就睡了,时间其实还早,第二天休息日,林奕楚关好了女儿的卧室门,然后坐下来和陈放聊天。两人说到明年送娜娜的计划,对比着远近和师资还有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林奕楚有些选不出来,陈放替她做了一个总结,罗列优劣,条理清晰,然后用一句话搁置了讨论:“总之就按着学区走,那所就挺好的。如果半道出了什么问题,那几个备选咱都认识人,不怕。”林奕楚还有些不放心,两人又议论了一阵关系的可靠程度以及关系人的近况,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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