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盖因罗氏娘家之故,秦桓之在罗氏面前竟是矮一头惧内的很。
他讪笑两下:“娘,我劝劝她,您莫气坏身子。”
老夫人眼一瞪,没好气的给了秦桓之一耳瓜子:“没出息的东西!”
秦昭出殡不能耽搁,老夫人遂吩咐:“老大,你多花些银子,再找人抬棺,至于敏学我不信罗氏的话,你抱……”
“你们干什么?动不得,动不得……”
顾氏的话还没说完,那头就响起阴阳师失态到尖利的嗓音。
两人寻迹看去,顿惊的眼皮猛跳,亡魂大冒。
“小五,你要干什么?快给我放下斧头!”顾氏嘶声竭力地喊起来。
老大秦桓之也是胆颤心惊,想过去阻拦,但碍于如斯发疯的秦野又不敢。
电光火石间,老夫人顾氏想起姜媃,连忙抓着秦桓之手问:“昭儿媳妇呢?快,昭儿媳妇能劝……”
话才到这,顾氏就在骚动的出殡队伍里清晰地听到一声软糯嗓音——
“小叔,我帮你!”
顾氏急急往前几步,一眼就看到秦野挥着斧头砰砰地砍在棺材盖子上,他身边还站着个纤细瘦弱的小姑娘在帮忙捡碎木块。
“完了,完了……”顾氏怒急攻心,差点一口气缓不上来。
姜媃也差点一口气缓不上来,说多了都是泪。
她原本在观望事态发展,可看到秦野回府摸了把斧头出来,她心提到嗓子眼,还没来得及搞明白怎么回事,那双脚不自觉就走到了他面前。
紧接着,她就见秦野一下一下砍着棺材盖子。
然后不经大脑的话,不由她控制的话就说出口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原身执念又在作祟,与其被逼着这样,她索性不管秦野想干什么都帮着就是了。
“嘭,嘭,嘭”黑漆棺材盖子不过片刻,就被砍落一角,封好的木钉弹跳出来,秦野转手就去撬另一边。
阴阳师欲哭无泪:“哎哟,真不能开棺,不能开啊!”
秦野阴沉沉地扫了一圈,周围的人根本不敢近前,兴许是顾忌被惊扰的死人,也可能是忌惮他。
他咧嘴红着眼睛,同恶鬼无异:“时辰到了,我背我哥下葬,谁敢拦我,我就砍死他!”
他说着这话,手上斧头一挥。
“咔咔”两声,棺材盖子断了。
满场噤声,死寂的针落可闻。
姜媃将破碎的木块捡出来丢到一边,死人的味道不好闻,她还毛骨悚然的,可却不得不干。
关键众人面前,她还不能把脸撇向一边露出半点嫌弃。
她绷着小脸,屏住呼吸,内心已经抓狂的跳脚,脸上也要装出面无表情满不在乎。
不过须臾,秦野就掀飞棺木盖子,他扒着棺材边缘往里看了会,眼底的癫狂稍稍有所收敛。
尔后,不知他从哪掏出一玄色薄披,小心翼翼地将秦昭尸体裹上,然后俯身将尸体抱出棺材。
“哎,作孽啊作孽啊……”阴阳师腿软地坐到地上,白着脸,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人死后的尸体,其实比活着的时候还重,又僵硬发直,并不好抱。
故而秦野将秦昭抱出棺材后,双腿打了个抖,竟是噗的跪倒在地。
他死死揽着秦昭,再是狼狈再是受伤也不让尸体落地。
姜媃愣在那,死人被包裹着她看不到,倒也没那么害怕了。
但是,秦野……
她说不清自己此时的情绪,身为孤儿,她经历过很多的生离,看过很多死别,可长久以来,她都不能产生共情,理解不了那种悲痛。
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缺失一些东西,是不健全的。
然而此刻,有一种钝疼清晰得从心房缓缓蔓延开来,随着血液流经四肢百骸,最后又汇聚到心房,大脑就感觉到了,那种名为“心疼”的东西。
她不是心疼秦昭,而是心疼秦野。
虚岁十一的少年,身量还没开始长,显得单薄而削瘦。
他发散了,从肩滑落下来,遮挡了猩红的凤眸,他嘴唇还咬破了,抿涂着鲜血,阴鸷又乖张。
他一身还脏了,不晓得是血迹还是尘土,身上面颊都是,狼狈如泥泞里卑贱的被遗弃的狼崽子。
没有人要他,没有人理他,也没有会养他。
他试了好几次,试图背起秦昭,然而每次都失败。
他一次次地翻滚在地上,鸦发肩背沾上纸钱,十根手指头抠出鲜血来,亦不在乎。
天色缓缓发暗,不大一会,就有蒙蒙细雨落下来。
丝丝缕缕,连绵成片,落到衣裳上,落到发丝上,结成白密密的细砂糖,连带睫毛上都湿了。
终于,秦野抬眼了,他看着姜媃。
仇恨满溢的眸子,猩红渐渐退却,如潮水般回落,只余满地湿润。
那双鎏金琥珀色的凤眸里,缓缓升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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