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艳丽之下的哀戚。而她的妆容也并没有花旦那样的浓,只是很好的掩饰了她的憔悴,眼角微红,透着迷醉的靡丽,并不到会被人无法认出真容的地步。
从焚香登台之后,杜若的目光一直没有从焚香的身上移开。她总觉得自己的这个朋友这次回来之后有了什么决定,感觉不会是什么很好的事情。在杜若的眼里,焚香身上的寂寞每一天都在与日俱增,浓浓的黑暗都要把她吞没了一般的沉重。这样的想法让杜若心惊。
在杜若的眼睛里,焚香就像是一朵娇艳的白色花朵,盛开在温暖的土壤里,然而就在花朵绽放的瞬间,却有浓烈的悲戚在释放。
回到帝都的焚香再次开场的消息当然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帝都,而此间还未正式开始,就已经算是座无虚席了,场间甚至还有许多人是来自其他州的修士,这些人都不远万里赶来音歌池,皆是为了焚香一人而已。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了舞台上的那一个人身上,他们也只想关注着焚香的存在。
舞台渐渐地虚无了,场间的灯光全都暗下来了,点点萤火的光芒照亮着舞台。幻术一照,枯败庙宇巍峨矗立,焚香身着莲裙,水袖轻摆,花旦妆容娇艳无双,眉心的那一点朱砂,仿佛是心尖血一滴,凄艳哀婉。
只这一个亮相,便叫人心里一震,要不是想追求更美好的体验,保不齐现在就是一阵阵的叫好了。
焚香眉眼轻阖,目光流转,似忧似喜,引得人好生惆怅。
轻启朱唇,《思凡》一曲便又在音歌池响起。
几乎所有的老主顾都被焚香那惟妙惟肖的演绎给震撼了一次:《思凡》这出戏本来就是极难的,焚香以前有过诸多的演绎,却都不及此次。
分明以前的演绎也都是极美的,极其妖娆的,但现在焚香的演绎之中多出了几多沧桑,眉眼之中那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冷清反而更受瞩目。
音歌池外的万里莲花池上,乌云滚滚,不多时已经下起了小雨来。
淅淅沥沥的雨丝落到荷叶上,发出“嗒嗒嗒”的轻脆响声,层层叠叠的绿色中,间杂着清丽的莲花色彩,粉的、白的、鹅黄色的……星星点点,一派和谐。
“……有谁人孤凄似我?”焚香的声音艳而不淫,流丽如莺,然而每到此句,都是凄婉哀绝至极,好似杜鹃啼血之声,声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绕梁三日,哀声不绝于耳。
焚香寥落呓语,看台上的众人都被焚香带得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之事,一时间各处都传来嘤嘤哭泣之声。
杜若的眼眶忽而地红了,晶莹盈眶。焚香每每唱到这里,杜若都很想将焚香拥进自己的怀里,让焚香知道她还是有朋友的,并非那么孤寂。
“不过是戏。”凌恒看着舞台上水袖轻摆的焚香,心里长长地叹息。他如何听不出焚香在用心血唱着这一出戏,远远不是唱戏那么简单,她只是在诉说自己。他这话只是想安慰片刻杜若罢了,见不得她如此难受。
然而戏台上诉说自己,没有人会将之当真。那些苦那些痛,那些寂寞,都是没有人会真正听到自己的心里的。
只有在乎的人,才听到焚香心里的呐喊。光鲜的受人追捧的焚香,到如今是在呐喊着,希望有人能救救她。或者是渴求着谁,能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赶走那份凄凉孤寂。
杜若看着凌恒的眼睛,知道凌恒也体会到了焚香的痛苦,但是凌恒却什么都不说,还用都只是戏来宽慰她。知道凌恒是为了自己好,杜若也并不怪他,只问道:“我能帮她吗?”
“你是她的朋友,当然是可以的。”凌恒用手绢轻柔地擦去杜若脸上的泪水,“但是焚香是不会让人插手的。”分明看上去很柔弱的女人,就像是从未经历风雨摧折、饱受呵护长大的娇花,然而焚香眼中燃烧的意志的火焰却让凌恒都受到了极其强烈的震撼。
无论杜若有多想去温暖焚香,真正能温暖焚香的人却一定不是杜若。所以,杜若即使再多么努力,最终都会烟消云散。
杜若却当是凌恒答应了,于是连连点头。被凌恒牵着的右手翻过来,将凌恒的手紧紧握住。这样紧紧地交握双手,就好像自己是被凌恒拥抱在怀里一样的安心。
干燥温暖的手,舒适的温度一直熨烫到了自己的心里。杜若原本被焚香戏曲中的悲戚孤凉所感染的心,渐渐地恢复到了原本的温暖。
在凌恒与杜若说话间,《思凡》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焚香在舞台上依旧是那样的自顾自地美丽,静默又寒冷。
“……从今去把钟鼓楼佛殿远离却,下山去寻一个少哥哥,凭他打我,骂我,说我,笑我,一心不愿成佛,不念弥陀般若波罗!”焚香眼波流转间俏丽难言,眼中的光芒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一甩袖,乘风飞去。
《思凡》一曲唱罢,众人留下钱财或是些许宝贝、礼物,便纷纷离去。
焚香一曲算是尽用了《仙音录》之中的所学,一声声的天音将他们神魂之中的杂质都剔除了,从此修行又是一日千里,着实难得。
音歌池外,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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