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能生养的女人,心就是比一般人要来的狠。
“平老头,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心不在焉的?”
容伯忽转头看向一脸没打彩的平叔,拍拍他的肩:“没一点气神的!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没,就觉得提不起劲儿来!嗯,我去里转转。你们慢慢聊!”
平叔一直一声不吭,而后,慢慢的向外而去,不一会儿,整个人没入苍茫的夜色里。
***
皇里,长长的红色墙底下,一片戒备森严,来来往往,一批又一批,都是宋黎派驻的人马,皇尽数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人人争夺的皇权就在他们的手掌上。
空气里透着一股闷热的味道,可平叔的心头,怎么就热不起来?这段日子,他总是混混沌沌,也不知自己这么忙忙碌碌为了什么?
二十几年前的仇恨,真的那么重要吗?
人死如灯灭,死了,便一了百了。
可为什么这仇恨要据占心里这么多年呢?
含辛茹苦将一个人养大,而后,逼他走上绝路!
这就是他们一直想得到的结果!
但,这结果,有意思吧?
平叔来到门口,但看到东方府的几个大人,正瞪圆着眼,与守的大人犀辞利辩,想进去一见圣颜,他躲在边上的树荫下,最后看到新封的贵妃带着小安子出来说了一番话,直道皇上真是不舒服,请其回去,他们叽叽歪歪又说了好一番话,这才离开。
待他们走远了,新妃也回去了,小安子也去复命了,平叔走出去,门上的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放行。
一路慢悠悠的来到御书房,看到里面灯火通明,拓跋弘抱病依旧在伏案批奏折。
他并不知道,他这两天批示的奏折多半还积压着没有下放——外头的人都知道皇帝病了,奏折已积的山也似的高,各种问题都得不到本的解决。
事实上呢,他只是小恙,只是饮食当中被渗了太多的迷心散,人有些疲软,太医院诊断,宜静心养几天,宋黎瞒去了有关龙奕出谷的消息,趁机奏请皇上罢朝数日,当时,拓跋弘玄晕的厉害,就点头了。
这几天,宋黎常令一些属于他一系的大臣进议事儿,即便是东方府的,也偶尔会放进几个去。
当然,能进去,皆和宋黎达成了某种默契,自不会在皇帝面前胡言乱语的,以至于,到如今,他犹蒙在鼓里,全不知道外头已经闹翻了天,回复的奏报皆压着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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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这就是宋黎潜伏在西秦二十几年所创造的局面。
他在暗中帮助倚兰在荻国一步步走上权力的顶峰,同时也在西秦用二十几年的时间建起了一个可以忠心拥护他的王朝。
他是一个天纵奇才,若有野心,可做了那君临天下的王者。
但江山,与他而言,并不重要。
他的心,因为明静的死,而充满仇恨。当他只为了复仇而活的时候,整个天下便被他玩弄在了手掌心上。
曾经,他也与世无争,想在那乱世之中,他若愿意,也可凭着天地盟的实力,纵横沙场之上。
没有!
他没有那份野心,宁可默默的追随着明静,护她周全。
这样怪诞的子,世间罕见。
想当年,明静要是能跟了她,也许就没了这二十几年了仇深似海。
他想着,站驻在殿门口,看着书房内那静静的伏案的男子。
那是他与阿容一起养大的孩子,多么优秀的一个孩子,只因为他是九玉所生,就叫他们玩的这么团团转?
一忽儿,鼓动他谋权夺位,登临帝位,一忽儿,又背着他,欲把他的左右臂膀纷纷斩断,将其谋害,来泄他们的心头之痛。
这真荒谬!
他死了,他们就真的痛快了吗?
他不由得自嘲的一笑,脚步极为怆然的往阶下跨去。
“平叔,怎么来了都不进来,急着又走了?”
房内的拓跋弘看到她,急叫一声,喊了出来。
平叔连忙打住步子,回头,看到身着一身平常玄袍的拓跋弘微笑的迎了出来,他连忙行了一礼:
“给皇上请安!”
拓跋弘急步相扶,步履还有些不稳:
“何必行此大礼。弘是您与容伯一手拉拔大的,你们与我而言,就是再生父母,都说了多少次了,私下里,不必拘这么多的礼。说起来,你们不仅是我的亲人,更是我的长辈。弘能如今的成就,皆是两位在背后扶持。嗯,当然,这当中,黎伯也是功不可没。呵呵,来来来,到里面坐一会儿吧!”
“皇上身子不适,应多休息的,不可多心。”
平叔被拉进了御书房,恭敬,却不敢与他诚挚真切的眼神相对,更不想面对那苍白如雪的脸色,这会令他倍感不安。
“其实,我也没什么大碍……这几天朝中无甚大事,来谨见的朝臣也不多,朕甚感无趣,要不,我们下一盘棋如何?”
拓跋弘极高兴的让小李子和小安子搬过棋桌,备上棋盘,拉就他对坐起来,随意又让人备上香茗,鲜果,抓过那一把雪白玉子,一阵感慨万千:
“平叔记得吗?弘这一手棋,还是您给教的!弘身上有不少本事,全得承于您与容伯。想那时候,日子多苦,如今,终于都熬出头了,以后,弘会好好孝敬您与容伯的!”
修长的手指,捏出一枚白子落到了棋盘上,笑的极为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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