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将玉蛮抱了起来,在堪言等人的帮助下重新扶起轮椅坐了上去,赶来的军医要从容祁怀里接过玉蛮,容祁却不肯,始终亲自将玉蛮抱在怀里。
玉蛮脸上冒着汗,容祁往她腕上一握,确定玉蛮并无命之忧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刚才墨折出手并没有留情,玉蛮虽是运气好,可也伤得不算轻,看她竟然昏倒不醒,才将他吓得方寸大乱,没想到却是被吓昏的,这丫头一向胆比天大,竟也有害怕的时候。
直到此刻,容祁苍白的面容上才微微露出了一丝温暖,如同险些失去至宝的劫后余生。
“殿下,先回去吧?”堪言和于言二人大概是没见过玉蛮这么惨兮兮的模样,又见自家殿下如此紧张的神情,不由得也跟着有些紧张了,更担心的是自家殿下的身子。
“回吧。”容祁点了点头,仍旧将玉蛮抱得紧紧的。
谁也没见过心冷漠,好似对任何人都同样漠不关心的容祁会有这样将一个人紧紧护着,甚至因为一个人的闪失而乱了方寸变了脸色的模样。
怀里的玉蛮动了动,似乎缓过劲来了,有些呆滞地抬头看着这张离自己极近的下巴,不大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她只动一动,就发现浑身骨头像被人拆开过一般,五脏六腑都好像抽搐扭曲到一起了,疼得不得了,目光穿过了容祁的肩头,忽然看到了那道魔鬼的身影,视线撞进了墨折幽戾冰冷的眼,玉蛮顿时打了个颤,一瞬间清醒过来,刚才发生过的事又刷地一下钻回了她的脑袋里。
“容祁……”玉蛮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带着孩子气的委屈,她从来不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因为她从来都是厉害的狼啊,她不是兔子,不是羊,可是这一回,那个墨折才是吃羊的狼,而她就是被打被咬的狼和兔子。
容祁似乎没有料到玉蛮竟然醒得那么快,忽然听到她的声音,也有些意外,他低下头来看她,只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正委屈满满地垂下了脑袋用头顶对着他,似乎在为自己不听他的话吃亏而心虚后怕。
容祁淡淡叹了口气,安抚这只受惊的小鹿:“没事了。下次不可再如此冲动。”
“可是他……”玉蛮虽为自己与墨折间的实力差距而苦恼,但更多的却是不服,她不是爱打架,也不是胡作非为,可是墨折是坏人啊!
“他是单于。”容祁微微蹙眉,他对玉蛮说话何时不是轻柔温和的,但此刻却微微一沉,如此严肃,语气威严,不容反驳。
“容祁,你可以走,但冒犯孤的罪奴必须交予孤处置。”
低沉冷峻的声音忽然从后面响起,墨折覆手而立,先前玉蛮面前的那妖冶的恶魔已然消失,此刻已又是那位威严残酷的君主,轮廓刚毅,衣衫笔挺,高大伟岸。
乍然听到墨折开口,玉蛮坐在容祁腿上的身子忽然一僵,抬起大大的眼怯怯地望着容祁,神情千变万化,又恼怒,又恐惧,又担心,又委屈。
墨折嘴角一抬,冷笑了一声:“冒犯了孤,又岂能活着?”
一瞬间,那冷峻的君主周身好似忽然凝结了漫天的冰霜,从发尖到心窝,全都一阵寒冰冻结,让人不寒而栗,恐惧铺天盖地而来,挡在墨折与容祁之间的侍卫们忽然刷刷刷退了开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人人寂静,甚至连眼睛也不敢随意乱看,寂静无声,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
杀气渐浓,随着墨折的一步步走来,正空的烈日炎炎也一瞬失去了温度,只觉天寒地冻,周身的温度猛然间降落了下去,除弘桑大将军外,连带着与他一道正朝这而来的众位大将也忍不住打起冷颤,面色大变。
“单于大人!”大概是意识到不妙,弘桑老脸绷得紧紧的,人还未到就已经低喝出声,想要阻止即将发生的事情。
弘桑虽从未参与长老院之席,但毕竟是北方部族首领,掌数十万军马,素来威望甚高,即使是单于王也得敬他三分,更何况墨折论辈分,还得尊他一声长辈,他自认即使墨折再目中无人,在这军中,也总是要敬他几分薄面的。
不曾想,对于弘桑的喝阻,墨折却视若无睹,轻甩黑袍,朝前走去,步子并不大速度也不快,但每一步落下,那冷冽的气息都如同是踏在所有人的心尖,引得那心跳也变得不稳,一口气闷在了口吐不出来。
哗啦一声,黑袍扬起,墨折随手一扬便从手边一名侍卫的腰间抽出了佩刀,冷光一闪,冰冷的刀刃毫无预兆地搭在了玉蛮的脖子前,刀刃泛着寒光,极近,好似下一妙就会无情地割断她的咽喉,而墨折神色冷峻,浓黑的眉毛微抬,唇角带笑,那笑意却没有走近他的眼底。
玉蛮僵硬地呆住了,也不敢乱动,因为此刻只要她稍稍一动,那可不就一命呜呼了?
轮椅之后的堪言也呆住了,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被钉在了原地。
那刀横在玉蛮面前,坐在他怀里的玉蛮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也不敢说话,只是茫然一片地呆呆盯着那泛着冷光的刀刃,又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她。
容祁皱着眉,没有说话,神情之冷漠让玉蛮忽然有一瞬间浑身僵冷起来,连手指都冷得发僵了,浑身的血也不再温热,这样冷漠的容祁啊,她何曾见过?他是不是……不会护她了……
玉蛮失望又茫然的神情让容祁心间一刺,但他依旧没有表情,就连半分情绪变化也没有。
就连堪言也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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