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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不可怕,如果就那样下去。
可是她醒来了,所以回忆起那段日子,总会颤抖,那是发自内心的软弱。
当时间都成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当所有信仰原则都变得毫无价值,那会使你忘记了什麽是生,什麽是活著……
冷魅儿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弄掉这个孩子,可她实在被看得太紧了,一点点有危险的东西她都接触不到。
严落羽与廖燃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也减少许多,有时一天也见不到,但她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了如指掌,他们就躲在暗处──一个她所不知道的地方,密切的监视著。
冷魅儿开始努力改变自己。这种改变真是很可笑的事,一切反抗,到头来,她还是屈服了,想做他们心目中的玩偶。
更可笑的是,当她想做回玩偶,他们却用那种无比担忧的眼神看著她,仿佛这一切是再悲哀不过的事情。
她呆呆的望著窗外,不理任何人,不说一句话,沈浸在自己的世界,没人知道她想什麽,甚至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任佣人为她穿好衣服,他们将饭放到眼前,她就机械的拿起勺子,一口接一口的去吃,直到碗见了底。她不吵不闹,甚至没有表情,乖巧得毫无生气。仿佛人的华被抽空了,只剩一具空荡荡的皮囊。她睁开眼睛,连眸子深处也是空洞洞的。
她不再是他们的囚徒,更多的时候,她更像是他们的恋人。一个他们用尽心思无微不至照顾的恋人。当然,囚徒也好,恋人也好,在她看来,不过都是一种假相和另一种假相,她已经懒得花心思去分辨。
“医生说,你要多出来走走,”严落羽脚步忽然停下来,转过身两手轻轻按在冷魅儿肩膀,望向她看不出情绪的眼底:“魅,能开口跟我说说话麽?医生说,你再这样下去,很容易生病的。”
冷魅儿也看著他,眼睛眨了眨,眸子里尽是清冷。
“你到底想怎样?你要把我逼疯吗?”严落羽的手加大了力气,把她扯近几步,咬著牙低声问。
“你想干什麽?你到底想干什麽?”他用力抓著冷魅儿的肩膀,仿佛想把它捏碎似的。
可冷魅儿还是面无表情,似乎也感觉不到痛,眼睛在他脸上扫过,却没有焦距,仿佛故意激怒严落羽似的放肆。
有怒气隐隐在严落羽眸中凝聚。
严落羽终究没有发怒。
他竟然温柔地靠过来,轻轻地吻了她,一边吻,一边问:“我们去那边走走好不好?”
意料中的,她依然没有回答。
严落羽温和一笑,拥住她的肩膀。
可冷魅儿双脚像是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严落羽低头看著冷魅儿,忽然放开手,他推开一步,将目光定在冷魅儿身上,好一会,才自失地冷笑两声。
“好,你想怎麽样就怎麽样吧,”严落羽的怒火终於爆发出来,比意料中来得更猛烈:“都随便你。”
“啪!”
清脆的巴掌声结束了严落羽的叱责。
严落羽迷惘地看著她落下的右手,脸上渐浮现泛红的掌印,他自己的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定是否真的挨了一记耳光。
严落羽沈下脸,转身朝别墅走回去。
可他不敢走得太远,他怎麽能放心留下她一人?
重重叹息一声,他闪身躲到墙後,探出头注视著不远处那单薄的身影。
他看到她慢慢蹲下来,双臂环抱著膝盖,将头埋了进去……
许多种滋味挤在严落羽心里肺里,他不知道该怎麽形容这种感觉。
又错了,又错了。
他做什麽都是错的……
伤害她是错的,强留她在身边是错的,关心她是错的,对她好是错的,什麽,都是错的……
他忽然发现,也许他离她越远,她越接近幸福。
他挨著墙壁,缓缓坐在地上,一种难言的沮丧淹没了他。他不时举手自己的脸,幸亏,那总是干的。
这些年,他早已忘记了哭泣的滋味,可此时此刻,他忽然很想哭很想哭。
他们就这样,一个蹲著,一个在不远处坐著。
过了很久很久。
冷魅儿站起来,往回走。
严落羽也站起来,挺直了腰杆,跟在她身後。
……
“翼三,停车。”
车子在路边停下。
廖燃迈出车子,走进路边的一家花店,出来时,手中已捧著一束百合。
“开车吧。”
“送给魅小姐的麽?”翼三忽然出声问,这段日子,别墅有严落羽,他又恢复了廖燃专属保镖的身份。
“嗯,”廖燃也没有什麽好隐瞒的,但语气还是流露出一种担心:“看得出,她这些天心情很不好。”
“少爷,魅小姐早晚会明白您的心思的。”
廖燃苦笑一下:“她明不明白已经无所谓了,我只希望她不要再继续伤害自己。”
翼三点了下头,专心开车。
车子抵达别墅,廖燃一下车,发现别墅外已经乱成一团了,佣人不断惊叫,保镖四处走动,空气中还有股烟味隐隐的弥漫在鼻间。
翼三顺著佣人们惊惧的视线望去,别墅二楼,正窜出隐隐火光。
“少爷,失火了,”翼三说,偏过头,发现廖燃的神色已经有些不对劲。
手中绽放的百合掉落在泥土上,廖燃猛的朝别墅奔过去,拉住一个保镖:“魅呢?!她还在楼上吗?!”
“火来得太突然,没有见到魅小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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