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铭浩歪着头,想不起来。
吕彦白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我眼里,你最可爱的时候不是抱着n_ai瓶喝n_ai的时候,也不是考试拿了一百分在你妈妈面前炫耀的时候,你最可爱的时候,是你小小年纪,背着全部家当上山学艺那次,也是一个人拿着水果刀,去救钱小三儿那次。你锋利得像把刀,不经世事,冥顽不灵,浑身散发着戾气,就像初初下山的小兽,在这个循规蹈矩的世界横冲直撞。那时你多可爱啊,走哪儿人家都会说,这是吕家的小爷呢。”
吕铭浩安静地听着,眼眶渐渐s-hi润。
“可是呀,铭浩,我要向你道歉,说声对不起。是我亲手拔了你的爪牙,把你赶出了家门,失去了吕家的光环你在这残酷的世界受忍折磨,慢慢地磨平了棱角。你不再是那个像刀的小兽,而只是这庸庸碌碌的世界中的一个。你睁眼看看这世上多少头发掉光穿西装打领带的大叔像你一样,除了长相,什么都和你一样。你是别人,是路上任何一个路人,你不是你。
“铭浩呀,是我对不起你。当我看着你被像素花吞噬大脑,站在李家小子面前,被他刻薄羞辱却没有半句反驳,我心里无比难过。
“你的人生当如展翅的雄鹰,你要张开羽翼,去天空翱翔,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下海,一头扎进水里,去感受波涛带来的冲激和冷凉,遇见敌人,你要勇敢反击,哪怕这人是你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你可以内敛,可以沉稳,但你也要满含热血,你的心脏要跳动,脉搏要贲张,双眸要圆睁。你的手,要搏击,推开所有的艰难险阻,也要紧紧地抓住自己想要的一切。
“那时你的人生才会流转,生命才有意义。”
说到最后,吕彦白掸掸身下的水渍,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问吕铭浩:“漫威英雄是从什么时候起成为英雄的呢?”
吕铭浩睁着s-hi润的眼,声音沙哑,一字一句:“从他们的父亲过世的时候。”
吕彦白满意地笑了起来:“那我也要走了。你会成为自己的英雄吧?”
吕铭浩吸了下鼻子,用力点头。
吕彦白舍不得地摸摸他的脑袋,说:“头发真扎人。臭脾气!”
声音渐渐远去,吕铭浩从水里站起来,海面薄雾又起了。
他的父亲,大步不停地走进了海里。
从梦里醒来,天已经黑尽。喵咪趴在他身上,呼噜呼噜吹着胡子。
钱小三儿给他喂食,絮絮叨叨:“你睡了两天,医生说没什么要紧的,就是脚上的伤有点严重,要休养几天,不能沾水。你爸的事我爸已经着手去办了,就在a市选了块地,安排头七那天入殡,所有人都通知了,姚叔那边,也派人去打了招呼。你不要太难过,我爸说,父母都是前世的仇人,今生给儿女做牛做马,还债来的。”
“喵!”
随着喵咪一声低叫,吕铭浩舀粥的手倏然停住了。
“我爸那根拐杖呢?”
“在我包里呢。”钱小三儿冷不丁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还我吧。”
吕彦白出殡那天,吕铭浩拄着拐杖,穿着丧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与平日里幼稚的模样大相径庭,俨然一副吕家继承人的派头。各界名流都到齐了,姚叔也差了人过来,送上贺礼,跟他寒喧。
他看也没看,翻手将贺礼打翻在地。
那人脸色很难看,扣住他的手腕压低声音威胁:“偌大的吕家,凭你一个毛头小子,只怕玩不转吧!”
“那就不玩!”
吕铭浩甩开对方,大步跨上墓台,将手里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c-h-a进土里。
相互寒喧的宾客都安静下来,扭头看他。
他从脖子上把一枚类似古代管钥的叶形铜器扯下,对着拐杖的凹槽按进去,左右一旋,再抽出,拐杖里传来咯嚓一声。再把拐杖拿起来,就着凹槽的位置一拧,即把铜管和手柄分离开来。
众人发出一声惊呼,都伸长了脖子,往铜管里看。
吕铭浩把铜管倒过来,一枚古旧的棉帛掉落出来,上书:“天佑”。
“令符!”有老人早已认出来,这棉帛,还是当年吕济祥闯天下的时候,当着他们的面放进去的。
令符出,当为家主君临,号令八方。
当年吕济祥放此棉帛入拐时就下令,此物只传于吕家当家,此物一出,旗下所有产业必须听其号令,如若不遵,自有人收拾。据说当年那违令之人,至今连尸骨都还未找到。
吕小爷手里扬着棉帛,声音震震:“刚刚有人跟我说,吕家偌大的产业,我一个毛头小子玩不过来。我寻思着,还真是。玩不过,就不玩了呗。”
众人正要感叹他任x_i,ng胡为,又忽地见他变了脸。
只听他道:“即日起,吕家所有产业,停止营生,所有资金,限于明日落日时分撤离!”
第130章 第17章
这是什么意思?吕家就这么散了?数代人拼了x_i,ng命才挣来的帝国, 就这么说散就散了?
有几位老人面露不悦,未免觉得吕铭浩太乱来,这偌大的帝国,掌握全球三分之一经济命脉的产业链,怎么能凭小孩子一句话,过家家似地,就断了呢。又想, 吕家真是后继无人,吕彦白之后,再无枭雄。可能怎么办呢?令符在这小屁孩儿手里, 不得不从,前些时候姚叔的人倒是来游说过他们,但他们毕竟是姓吕的,若真同姚叔为伍, 只怕要被人耻笑。
正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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