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凭无据的。就算现在跑出去跟所有人说『噢天哪那个礼若暮和他妹搞luàn_lún哦~』这样,又有谁会相信?嗤…连我都不太敢相信了,你怕什麽?」
「失去重要的人…那种感觉,就像死了一样,所以,我明明该懂的。」
若暮低下头。
「但,我还是害了你……对不起。」
曾经,他以为那句『对不起』,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没有意义,所以乾脆省略。
不过…若晓让他明白,就算说出来的话,并不能改变现实。
也还是要说出来。
没说出来的话,有些心意,人是一辈子……也无法感受到的。
「对不起?呵…来不及了,礼若暮,你的忏悔太迟了。因为你的贪婪,我已经失去唯一的姊姊,你此刻的道歉,什麽也改变不了啊。」
「我知道,我的罪,不管做什麽说什麽也没有用处。但是,」若暮握紧自己的双手「能不能就请你冲着我一个人来,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人…」
「身边任何人?你是说那既是你妹妹又是你恋人的礼若晓?」
「郑清,算我求你…」他的语气,是那样焦急而卑微。
清看见若暮的表情,忽然莫名地厌恶起这样的他来,忍不住撇开目光:「别这样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礼若暮,我真是错看你了…」
她放下瓷杯。
「原来,你也只不过是个卑鄙懦弱的小人…」清咬住下唇,嗤地冷笑了声「什麽嘛,这样随便就看到你求饶了,继续玩下去,还有啥好玩的?」
她的憧憬,她曾经用尽所有目标追逐着的憧憬…也不过这样的软弱,她看不起他,是啊,她完全看不起这个少年。
哎,她浪费了多少时间在他身上啦——「礼若暮…我放弃,我再也不想浪费我的生命,只为看你这种人痛苦的嘴脸。」
郑清猛地站起身来。一如方才的优雅,伸手揽了揽荷叶边的裙摆,可爱的娃娃脸蛋,平静地露出一丝淡漠:
「因为你……不值得。」
彷佛眼前坐着的这个少年,与她未曾有过任何瓜葛一样。
她的神情,就好像人们在听他人的故事时那样,轻描淡写,偶尔蹙眉,偶尔叹息…但那些故事与她并无交错,她只是个偶然路过的听众,像冉冉升烟的滚烫咖啡,事不关己地等待着。
然後,转身离开。
她没说的是,其实——她还是复了仇。刚刚在行政大楼前,她把他们的事告诉了宋仲夏。那人相信也好,当她胡扯也无所谓,反正,她终究还是见不得他们超越血缘的爱情。
第一次…也最後一次,像这样又爱又恨过的人,怕这辈子,也只有他了。
再见了,礼若暮。
作家的话:
受过伤,从来都不该是不经意伤害别人的理由。
☆、35威胁
***
体育馆是这几年才修建完成的。位处於离主建筑稍远的空地上,外观全是现代感的玻璃搭建,营造出相当开放式的清爽气息。若晓之前体育课有几次也是在这里上的,她对体育馆的环境并不陌生。
但此刻,空无一人的体育场,反而让她胸口感到窒息似的紧缩。
若晓手抚在颈子上,指甲几分都陷进肌肤里也没察觉。她一路张望着往前走,模样好像此时她走的不是体育馆的地板,而是大野狼埋伏的幽暗森林。
她从两排观众席中央的走道踏进馆内。她的脚步极轻,但仍破坏了原本挑高体育馆中的宁静,诺大的空间,连脚步声,都隐约引起了回音。
她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每一步往前,每一次吸气……她都觉得有千斤万吨的压力压在她肩膀上。
陈渊亚当如果现在知道的话……一定会把他们赶出家门,那,他们的未来会怎麽办呢?
要是这件事传了出去,那她…和若暮,这辈子也就这样完了吧?luàn_lún相奸,这麽可怕的字眼,竟是用来描述他们两个的爱情……
不行,她不能让若暮再度受到伤害了。
若晓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运动场最前端的位置,是一个平常集会或圣诞表演时可以利用的大舞台,如今没有使用,大红布幔放下遮住了舞台全景——平常放运动球具用品等杂物的置物室就在舞台後方。
她犹如失去灵魂,纯粹跟随招唤的僵尸,魂不守舍的朝目标处走去。
看着那红晃晃的布幔,简直像在等一出舞台剧上演…可笑、荒诞但却残酷的是现实。腥红布幔皱褶得如同一个个箝在里头,扭曲了的人脸孔,狰狞地冲着她直笑。
而那两旁垂下的黄竖绳子……像蛇般扭曲蜷在角落,其中一条没放好,吊在布幔间垂荡着,若晓手心全是冷汗,不知怎麽地,她竟觉得那晃来晃去的黄绳…好像上吊自杀的尸体,轻轻地摆荡着,全身都流淌着恐惧,血液间窸窣地战栗着。
可是她不能呼救,不能逃跑……
即使眼前是地狱,她也要无怨无悔地跳下。
若暮……
「礼若晓,你真的来了。」
打开置物室的门,咿地一声,灰尘和潮湿的气味扑鼻而来。置物室很大,但却只有一扇小小高高的窗,上头装着抽风用的风扇,喀、喀、喀地转,外头的阳光由上照了过来,连着那电扇的形状,化成阴影打在若晓脚边。
她随着那平静的嗓音,倏地打了个冷颤。两只手防备地抱住自己,警戒地抬起头来,往门後几步远处,坐在靠墙摆着桌上的宋仲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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