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曾经的一切又一切,他却已心神俱疲。
而如今,虽是他身旁之人永不可能是他,但知道他还活着,便是不再想什么了。
其实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呢?说是有,连场萍水相逢都谈不上,说没有,又怎教他做这么些疯事呢?
他沉默地闭上眼,只愿在一方安宁中静度此生。
在牢狱中所望的月光,正如诗中所说的,那般凄清。
但在那个人踏步至牢狱前时,他依然会有心潮的波涌。
熙润问:“我们是不是曾见过?”
“殿下觉得呢?”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熙润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你是那个名叫‘阿文’的人。”
熙润没有再询问,而是十分笃定地说。
文献并未再开口,熙润便叹了口气,说:“一切缘果,既与我有关,我便也该担其责。”
牢狱门开了,熙润说:“陛下并未降罪于你。从今往后,你是自由身了,不是阿文,也不是文学士,只是文以墨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开始~~(也叫补点坑)
☆、番外2 心池
1 他叫霍风,这是父亲取的名字。
记忆中的父亲对周遭的人总有些沉默寡言,但对于家人是全然不同的。
对于母亲和他,父亲总是眼里含笑。
九岁那年,母亲患恶疾去世了。
在母亲生命最后的百日里,父亲总是守在母亲的床头,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事。
他从未听过父亲说过那么多话,而发觉小小的他走至门槛处,父亲便会伸出单臂,一揽手抱他进怀里,然后讲着他没有听过的故事。
即便母亲的笑容有些苍白,他们一家三口也继续地其乐融融了很长时间。
母亲走得也十分平静。
父亲一个人沉默地拭了眼泪,从此更加寡言。
在那段时间里,父亲似乎就做好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将他远送至皇城念书。
父亲借着昏暗的灯光,花了很长时间写好了信。
原本同那封信放在一处的,其实还有张削出了几个小孔的竹片,同信纸一般大小。
“小风。”送别的时候,父亲唤的声音很轻,怀抱很温暖。
随师父走走停停的一年里,他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风景。
山水是他所习惯的,繁华的皇城则是他未曾领略的世界。
而那个少年,一开始并未让他内心泛起任何涟漪。
只是时日渐久,他发现那个少年是温暖的,有时有些迷糊,但是为人磊落,也时常为他着想。
原本对于显贵之人的些许胆怯便渐渐散了去。
当他看到父亲的信,回头一想,便知道了竹片漏出的八个字: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他也知道了父亲对他的期许,对他的祝福。
父亲希望他学富五车,但不涉官场之暗,留得一颗初心,为这天下奉献一己之力。
那个小少年去上学府的第一天,其实他也有些寂寞。
回来时司徒衡南匆匆忙忙地习了武便跑进了司徒将军大书房。他知道司徒回来了,所以便去找他了。
司徒衡南趴在桌侧,睡熟的脸就在他眼前。
“衡南。”他只听得自己,轻轻唤了一声。
不过司徒衡南侧了侧头,似乎要醒了。
“司徒。”他又小声叫了几声。
司徒衡南这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脸上还蹭了好些墨。
“司徒,你的脸……”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颊。
后来,他也一并到了学府。
学府很大,典籍也不少,来往之人都谦逊有礼,颇有鸿儒之风。
但除了寒门子弟,更多的人都是世家子弟。
因此学术之清净中总有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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