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应下,往杂物间走去,森槐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纳闷,随即他看向南和,问道“小黎他准备好要学什么了吗?医?”
南和放下手中拐杖,拿起南黎看了没两眼的书,“他母亲不让他学医,他父亲让他以后接管公司。”森槐闻言一惊,据他所知,南黎他母亲已经逝世六年。
“遗言。”南和叹息,“小黎他,太适合医了,怪我。”
南和看着森槐,他比谁都要清楚南黎的性子,南黎从森槐来了之后就很高兴。南黎高兴会想起大会堂守门的狗,会有兴致去烧厨房里有的东西,会让眉眼间的冰雪融化到少年最初的模样。
南和拍了拍森槐的手,无声交代。
九春楼后头有一座山,二楼正对着屏风开了扇长方形的窗,一眼过去,恰恰一副山水画。
森槐倚在门口,无视雾气环绕的景色,斜过身子看对面紧闭的木门。
感觉到到对门动了动,森槐赶紧跳到房间里头揉搓了一下身上的关节,卡在木门吱呀一声时走了出去,偏头一笑,“早上好啊,小黎。”
“恩。”南黎转头看向窗外景色,局促道,“早上好。”
两人一道下楼,南和还在后院打太极,配药房里有一人在打扫。
“南黎起了啊,桌上有一袋小笼包先吃,这位是?”配药房里走出一位妇女,妇女的头发被拨到后方用一个大夹子夹住,露出的一张市井皮相,眉间却似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仔细瞧不出来。
“琴姨,他是森槐。”南黎介绍道。
“啊,森家那孩子吧,我知道,听南医生讲过。那你们先吃着,我再出去买一袋。”
“琴姨,我们出去采药。”
“所以外面去吃吗,好好,你放心,中午我给南医生烧饭,你们去吧,注意安全啊。”
“恩。”
森槐听着,他本以为小孩儿的高岭之花是个戏称,没曾想,高岭之花本花啊。
南黎走到后院与南和打过招呼,拿好背篓,自己背起,递一食盒给森槐,道。
“走。”
跨过九春楼门口石阶,是一片空地,空地两边铺着几张草席,该是平时晒书晒草药用的。空地走过去有一条石头路,沿着石头路直走过去可以通向外面的大路。南黎领着森槐,走进石路旁边的小道。
白墙青瓦小巷,青石板上担着豆浆叫卖的老汉,木雕窗口探着头剪窗花的婆婆,木房门口拿着跳珠蹲着玩的孩童。
“小黎来了,采药去吗?哟,这不是森家那小子吗,多少年没看见你了,来喝碗豆浆吗,还热乎着呢!”老汉给一位年轻姑娘倒好豆浆,招呼着,“他们是谁?左边白衣的那位,是咱九春楼南医生的孙子,右边青衣的那位,是药典堂森家的。前几年来的可勤了,一直嚷嚷着要找小黎,森槐,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了,俊不?俊可得要娶回去呀!哈哈。”
“大伯,您还是一样健朗,我们还得去买些东西,先走了,改天再来喝您这碗豆浆啊。”森槐见南黎加快脚步,以为小孩儿闷气了,赶紧追上,“乡亲们可真热情哈,你别...”
森槐顿住,释然一笑,他看到南黎露在头发外面,微红的耳尖,敢情小花儿是羞了。
跟着南黎在路边摊上吃完早餐,再置办好物资,后山那边的雾已经退的差不多了。
两人沿着石阶走到山顶的位置,在凉亭里歇息了片刻,就往山林里走去。
森槐见南黎一直走在前方,调侃道,“小黎,认得路吗?”
这片后山是自留山,属南和名下。南和圈了山头山腰的一些地方种药,为了药材天然,不让人开道,自己也不去管,让它们自然生长,时节到了就雇人采,山林里路道难走,倒也有不熟悉的人一天都找不到药圃所在。看南黎刚刚想方向的样子,森槐就知道他应该不常来。
“来过一次。”
“一次?记住了?”森槐看着南黎只一顿,就往正确的方向走,起了好奇心,又问道。
“那知道采些什么药吗?”
“玄参,前胡,黄j-i,ng,”南黎用木杖挑起前方掉着的枝叶,弯腰走过去,又回头看着森槐过来后才继续道,“白术,何首乌,天麻,到了。”
森槐看过去,只见一木屋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闪光,看日头应该已经中午了。走了挺久,一时间停下,森槐微微喘着气,有点耳鸣,只听见林中清脆鸟啼与汩汩清泉。
他听见清泉道,“先吃饭。”
木屋还算干净,南黎将吃食摆好在桌上,坐下,接过森槐递来的水杯,道了声谢。
森槐吃着午餐,突然说道,“南爷爷没定吃饭不能说话的家训吧?”
南黎喝了几口水,说,“没定。”又喝了几口水,才解释,“做事得专心。”
森槐懂了,“哦,所以说话是一件事,替我挑树枝是一件事,不能一起。”
果然,森槐看着南黎露出的耳尖,挑了挑眉,眉梢上的红痣也跟着飞舞。
几下解决了午餐,森槐摆弄着背篓里的铁镐钢铲,看到南黎咽下最后一口,笑道“小黎认得外头要采的草药吗?比如前胡何首乌?”
“前胡有数种,惟以苗高一、二尺,色似斜蒿,叶如野菊而细瘦。”南黎拿起自己的背篓,继续道,“何首乌秋冬取根,大者如拳,各有五棱瓣,似小甜瓜。”
“本草你都背下来了?”森槐诧异。
“只记住,有些从没见过。”南黎似乎有些苦恼,眉头皱起一座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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