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做题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硬撑着把前面的题做得差不多,终于到了最后那道压轴题,可此时他已经明显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听使唤了,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他右手拿着笔,左手搭在桌上撑着半边脑袋,感觉眼睛干涩,嘴唇上也干得难受。
实在不舒服,他把眼睛闭上,可才刚闭上,他就感觉整个身体都在旋转,像坐在大摆锤上,三百六十度的旋转。
考官在台上提醒还剩下最后半个小时。
时间所剩无几,林启咬着牙,把最后那题的题目看通了一遍,这是一道大题,似乎还有拓展成分。
很明显,这道压轴题就是针对前面部分水平差不多的学生,用以拉开那些学生之间分数差距的。
林启读完题目,刚才还在台上报时的考官,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小声询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林启摇摇头,考官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他如果坚持不住可以提前离场,毕竟身体要紧。
林启闻言点点头。
注意到林启这边的动静,贺曜抬头看了看。
考官离开后,他看着林启因为不舒服而微微弓起的背影,眉头担心的蹙起。
林启支撑着脑袋,他感觉捂在衣服里的身体在发烫,同时又感觉露在外面的皮肤冷得起j-i皮疙瘩。他想过要不要提前离场,这种水深火热的感觉太难受了,或许他应该适时的放弃;可如果此时放弃,那么之前他为了能和贺曜拉近距离,所付出的那些辛苦就全都白费了。
林启突然想到自己过去在拳击台上被对手压制到极点时的情况,想到那时流的汗水流的血,即使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也绝对不会在最后的关头放弃,他赢了,靠的是最后的毅力绝地反击。
林启抬手锤了锤自己的后脑勺,试图让自己的脑袋变得清醒。
那么多次都在生死边缘徘徊,他都没想过提前退场,那这回他怎么好意思提前离开。
他重新拿起笔,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开玩笑,他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个小感冒?
……
是的,他连死都不怕,怎么可能会怕感冒。
但是一个小时后,连死都不怕的某人,还是焉焉的瘫在了医院输液室的椅子上,眼神空洞无神,从头到脚都写满了无力。
这时某人才想起——哦,现在自己的身体素质,可不是以前那个自己的身体素质了。
靠!
贺曜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严厉道:“察觉到不舒服的时候,你就应该和考官申请提前离场。”
林启斜向他,脖子干哑着说:“废话,要想提前走我早走了,就是不想走才不走的。麻烦水递我一下。”
贺曜把水凉得差不多的水递给他,语气里充满无奈:“我说过了不要硬撑,你就是这样,所以我才会担心。”
林启接过水,“谢谢啊。”他喝了口温水,顿时嗓子感觉润了许多,他道:“啧,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一个感冒。还有这就叫硬撑,嘁,那是你没见过我以前真正硬撑的时候。”
林启很想告诉贺曜,我生个小病你就要担心个半天,那你要是亲眼看见我跟人打比赛打得头破血流的样子,我的天,你怕是要哭。
但这话他没法说,也不可能说出口。
“以前?”贺曜表情变得正经,声音也重新恢复了严厉:“什么意思?以前是什么时候?”
林启看着贺曜这幅想要追根究底的架势,有点虚了。
以前那些东西,真要扯起来就真的扯远了,而且其中还包含一些,乱七八糟的常人不能接受的东西。
好在机智的他很快转移了话题,贺曜也吃他这套,乖乖的也不多问了。
林启的感冒在坚持治疗了五天之后终于好转。
偏偏感冒最严重的时候是在考场上,于是彭康他们都开玩笑他被数学竞赛元气大伤。
林启居然无法反驳。
不过幸运的是,虽然元气被伤,但林启也得到了回报。
他的坚持有了意义。
不久后比赛结果出来,他拿到了竞赛的铜牌!
虽然只是排在第三,但这对他这样平平无奇的学生而言,已经非常牛b的一个经历了。
上台领奖杯的时候,他和贺曜站在一起,一个金牌一个铜牌,中间虽然还隔着一个人,但他仍是感受到了那份和贺曜一起分享的喜悦。
他站在台上,对着下面的无数镜头,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林启,你真他妈牛b!
-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飞快。
林启每天的生活大量的复习资料充斥,与此同时,他还在挤时间接受着贺曜的魔鬼训练。
贺曜真正严格起来的样子,不是之前的他能够想象得出来的。
用魔鬼来形容都不足以表现出这人的恐怖程度。
规定的时间内刷题,题量如果刷不够,好的,罚三倍题量,还必须得保证正确率;周考没到预期的分数,一星期内刷五套题用来反省,两科达不到,就是十套题,三科、四科、……以此类推。
要知道,各科老师一个星期布置的试卷量摞起来本来就已经可以堆积成山了,现在再加上这惩罚的五套、十套……尼玛,你就说,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不仅如此,还有其他一大堆奇奇葩葩但是又不得不让人信服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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