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塘心头一动,注视着冯更谣,说:“先讲坏消息吧。”
“我更倾向于先讲好的”,冯更谣指了一下车衣,说:“他身上的羽衣鬼,我已经除了,他安全了。”
于塘转头看向车衣,车衣脸色不好,像是大病初愈一般。没想到冯先生这么厉害,自己下趟y-in间的功夫就除了羽衣鬼。他也没多想,就说了句“挺好的,谢谢冯先生。”
车衣有点失望,但又暗自庆幸,对于于塘的简单一句话。
于塘:“那坏消息是什么?”
冯更谣:“你师兄,白大哥,走了。”
于塘“嗯”了一声,又陷入沉默,冯更谣心里也悲伤不止,只有车衣不知所措。呆了半晌,车衣问:“那个...你饿吗,我去给你做饭?”
于塘摇头,提出要去看白常止,车衣留下,冯更谣带着于塘去了朝阳沟殡仪馆。
再见面的时候,白常止已经在盒里了。他生前朋友虽多,但都是生意场上的酒r_ou_朋友,加上唯一的女儿白凤棠不在,没有亲人了。也没有举办告别仪式,因为实在想不到要通知谁,高思继只买了个价钱不菲的骨灰盒。
于塘这是第一次来殡仪馆,摆放骨灰盒的陈列室像图书馆,一排排铁架,带着玻璃的隔层,只不过这里面摆的不是书,是千奇百怪的人生。
陈列室很安静,比真正的图书馆还要静,连脚步声甚至都听不到,只有亲人的抽噎声和刻意压制的哭声。
玻璃隔窗里面,各式各样的骨灰盒,于塘从旁边一一走过。偶尔通过y-in阳眼能看见一两个鬼在陈列室里飘荡着“遛弯”,也有坐在墙边看亲人哭泣的,更多是守着自己的骨灰盒发呆。只不过,这些鬼都很平静,甚至懂得给人让路,即便是于塘脱口而出谢谢,他们也不觉得惊奇,只是瞅于塘一眼,点点头。
冯更谣在一旁提醒说:“你应该假装看不见,不去理他们是最大的尊敬。找到了,高思继问我需不需要买块儿墓地,我告诉他不用买。人都死了,还花那冤枉钱干啥,摆在这,咱们还能常来看看,给他擦擦灰。”
于塘停下脚步,看着冯更谣指给自己的骨灰盒,盒上镶有师哥的黑白照片,带着墨镜。盒子旁还要一个小牌子,印有白常止三个字。
于塘推开玻璃隔窗,伸手在骨灰盒上敲了敲,“师哥,我是于塘,我回来了,你出来见见我?”
没有回应。
于塘有些奇怪,冯更谣也微微一怔,随后说:“要不,你等白凤棠回来了,再带她一起来,或许白大哥能理你。”
于塘暗自害怕,难道我没带白凤棠回来,师哥生气不见我吗?想到这,于塘跪在地上,“师哥,我成功了,凤棠过一阵就会回来了。等她回来了,我就带她来看你!”
说完,磕了三个响头。
第二天,于塘回到学校,将近两个月没上学,他一露面,就被老师叫去批评。当然,于塘什么也不会说。老师批评完,同学又来打听消息,于塘也什么都没说。只有郑通和孙博昭来问时,回答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另一边,他倒是主动去问杨晴有关张菁衡的情况,并指导她怎样照顾受了惊吓的人。
第三天,于塘在自习课偷偷溜出班级,跑到厕所,拿出手机,终于鼓起勇气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三次都没有人接通,第四次的时候,那边才有人应答。于塘说:“哥,我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于池半天没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声,随后,一番破口大骂如暴雨突至。于塘早有心理准备,静静地听着。
“你他妈死哪去了,电话不接qq不回,周围的人没一个能联系上你的!爷死啦你知道吗?你现在突然冒出来了,你是死了又活了吗!”
“差不多吧,也算是死了又活了。”
“你他妈还跟我扯犊子?爷那么稀罕你,从小把你拉扯大,因为你没爸没妈,从来都对你不打不骂,好的吃的好的穿的都给你,结果把你惯成什么样啦?连死你都不在身边,你连一张纸都没给他烧,你会后悔一辈子!”
于塘被一顿骂,不由得想起当初胡三太爷的话,他克制情绪,尽量平静地说:“三件事,首先,咱爷更稀罕你;其次,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找你骂我的,只是告诉你一声我回来了;最后,我已经跟爷告别了,不...是他找我告别了,我没遗憾。”
于塘顿了顿,继续说:“我没别的亲人了,就你是我哥,如果你想知道我去哪了干啥了,我可以告诉你,咱们俩今晚见面。”
“不用了,如果还是那些牛鬼蛇神的破烂事,我不想听。”于池拒绝的很干脆利索,又加了一句“我也不想见你”,挂断了电话。
于塘放下手机,呆了半晌,突然浑身摸索着,翻开上衣口袋,裤子口袋,翻来翻去,一无所获。这时候有一个别班的男生走进厕所,没等解开腰带呢,于塘上前把他的按在墙上,压着肩膀,说:“烟。”
“我...我不抽烟。”那男生扭捏地答道。
“放你娘的屁!”于塘张口就骂。
“最...最后一根了”。那男生心虚地说着,从兜里掏出烟盒。
于塘伸手抢过,把最后一根烟塞进嘴里。
“火!”
“我没火。”
“没挨过流氓打是不?少揍是不?”
“别别别,我能给你找到。”说完那男生踩上厕所的窗台,在天花板的一个漏洞里摸出来一个打火机。
于塘接过打火机,点着烟,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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