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瑯正好奇是何等人物,能与那个八面玲珑的花大小姐起争执?索性将窗缝开得更大了一些。
只见另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这群女子对面。因生气而涨红着脸,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那些伶牙俐齿的女子,说是吵架,场面倒像是他在挨骂。
——“唐玉树?!”
心底的惊讶没收敛好,随着下意识涌出丹田的有力气息呼喊了出来。
待回神急急用双手捂了嘴巴,已然于事无补。
于是楼下众多双眼睛齐齐转了过来。
林瑯确定自己没看错——那花良叙万年不变的玲珑笑颜,在与自己目光触及的刹那,突然凝结了起来。
☆、第九回
第九回逞口舌诓骗千金女赌天意安哄泪人儿
“听说你……失踪了?”
周到地安排那群闺中密友们先行回席,待再无他人聒噪之后,花良叙幽幽地开了口,脸上始终保持着一抹淡淡的笑,像极了画卷上巧笑嫣然却纹丝不动的美人。
“……嗯。”林瑯面无表情,转过脸去并不看她。
林瑯一向不喜欢花良叙的眼神——那双明眸看似温婉妩媚,可林瑯总感觉其中尽是机关。
自从花府与林家互相有了来往,两人相见拢共也不出三五次。
林瑯生性傲气,不愿在外落下个“攀附官宦门第”的名声,所以对父亲的安排格外排斥。可花良叙毕竟长得好看,性格似乎又温驯亲切,说自己不曾动心分毫,是假的。
直到双方父亲已然开始挑明谈及两人婚事的那次宴会,摇摆于“娶”和“不娶”之间内心矛盾的林瑯,寻了借口躲了出去散心,却在花府院中遇到同样离席的花良叙。
——“我爹看好你,可我却不。”
——“我爹也并不尽是看好你——他看好的是林家的富可敌国。”
——“并不是你。”
轻蔑的言辞款款脱口时,脸上却挂着温婉的笑意。这让林瑯觉得这个女子复杂得可怕。
“哈……”却见女子倒是轻声笑了出来:“坊间都说,是因为你不想娶我的缘故。”
林瑯依旧面无表情;可唐玉树却惊异无比,瞪大了眼睛。
虽说出“金陵府的贵胄富贾间早已传开了——”,可这位“被林瑯拒绝”的绝色美人却并未因此展露出分毫不悦。只见她嘴角的笑靥依旧浅浅,语音婉转动听,亲昵地称呼起林瑯的表字:“不过庭之兄,我还是想要当面问问你——果真是因此?”
虽说当日在花府园中,曾遭过她的奚落。可对方毕竟是个女孩子,林瑯也不想让她在别人面前难堪——别人当然是指站在旁边的唐玉树。
于是林瑯还是继续用面无表情来招架:“不是。”
“那便好了。”万年不改的一款温柔笑意依旧在花良叙的脸上挂着,此刻却微微蹙了眉头,似乎像是过意不去一般,她道:“今夜之事全然是误会——方才席间那些姐妹们也是听信了坊间讹传,所以才替我打抱不平,说了些……无中生有的浑话。偏不巧被路过的这位公子听去了,他急于为你出头争辩,于是便生出了这么一桩乌龙——这位公子,可是庭之兄的……?”
“……是我……我们店的另一位掌柜——唐玉树!”
机灵的林瑯在片刻间就为唐玉树安排好了一顶高帽。
“怪不得,兄弟情深啊……”花良叙向面前这个身着粗布衣衫的男子微微欠身低头,以示歉意:“唐公子大度——方才是姐妹们失言,你别见怪。”
“……哦……没得事。”替友出头结果挨了一顿骂的唐玉树,见状也只好默默收下了道歉。另一边,与花良叙周旋应对之间,林瑯找了个空隙向唐玉树丢来一个“够义气”的眼神。
“这么说来——庭之兄有自己的店?”捕捉到林瑯方才言语中透露的关键信息,花良叙一面用余光里打量着这个身着粗布衣衫的“另一位东家”,一面语带犹疑地发问。
林瑯料定她心头疑问,立刻辩道:“他……可厉害呢!以前蜀地有叛乱时,他从属锦阳军,建功赫赫。战后拒绝了皇上赏的高官厚禄,偏要来和我一起经营这火锅馆子!”
“……”这话真一半假一半,性子老实从不撒谎的唐玉树听去了,便把脸一红,额边还渗出几滴虚汗。
花良叙却似乎并未对林瑯的话生出疑心,只是笑弯着一双眼:“哦,火锅?……这是什么食物,我从未听闻……”
“一种蜀地的美食。”林瑯见自己吹的牛似乎唬住了花良叙,不由下巴都抬高几分:“——我眼光长远,决定将这种美食引入江南来。”
“哦?店在哪里——待日后闲暇,我定要去捧个场。”
“……在……在陈滩。”地点说完,林瑯心里又发了虚,立刻为自己补充道:“咳……毕竟是引入一个新的美食,尚不明前途如何……从小地方起步嘛!成本不高,有个万一尚能及时止损!”有理有据,林瑯说完恨不得给自己鼓个掌!
听罢林瑯一通像模像样的介绍,花良叙抬了抬眉毛不惜夸赞之词:“庭之兄倒是让我另眼相看了……”
这厢林瑯得了认可,转瞬间便又骄傲起来:“过奖——若是来日到陈滩,我定招待你。”
花良叙优雅地点了点头:“那林府这边……”
不计后果地吹完了牛,听到花良叙提及林府,林瑯不由自主地惊呼着收场:“——可别说出去!——连我父亲都不行!”
“……诶?”花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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