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升起,赵文瑞急匆匆向门口跑去,他目光冰冷,眼角隐隐含着怒意。两只拳头紧握,因为过于用力,指甲都割破了掌心的嫩皮,丝丝血痕流出。
原本志在必得的“新秀赛”,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每一位参赛之人都有一个储备间,可为何偏偏是自己的储备间出了问题。
望着背景渐渐消失的赵文瑞,几条人影从厢房间跑了出来,面带得意地调侃起来。
“哈哈,现在看他怎么办,一个通房丫头生的贱种还想参加新秀赛!也不撒泡尿照照!”
“就是!赵老爷有十五个公子,这赵家的产业,哪里轮得到他呀!”
“说得没错,天赋好又能怎样,一个八岁的小屁孩还想飞上天不成!”
“还是大公子这招高!能配出新药又有何用,咱们一场‘人工降洗脚水’啥都搞定。”
“哎呀呀,你对他还真不错!还用洗脚水,我是直接舀了瓢尿倒了上去。”
……
赵家为南越国的医药世家,在南越国声名赫赫。其家族也是树大根深,即便在陌桑镇这种小地方,也有远支族人盘扎在此,赵文瑞的父亲赵文德便是赵家在陌桑镇这一细支的族长。
赵家为稳固自身在南越国的霸主地位,每五年便会举办一次“新秀赛”,让家族各支中选拔年龄在八至十五岁的优秀后辈,前往都城一起参加比赛。胜出者便能得到世家统一的精心培养,长大后更能委以重任。
所以,若是能在新秀赛中胜出,便相当于一飞冲天,其分支也会得到家族的重赏。
而赵文瑞所参加的便是分支内部的“小试”,只有在“小试”中脱颖而出,才能前往都城,一展身手,也才能为自己和母亲正名。
虽是“小试”,可竞赛过程却一点都不简单,与“新秀赛”并无不同。这第一关便需要参赛之人,自行准备材料,现场配置一副药剂。
赵文瑞配置了一副安神养胃的药剂,与那些不学无术的哥哥比,他的水平自然远远胜出,取得第一丝毫不成问题。可没想到,白天明明艳阳高照,自己房子上方竟会“下雨”,而自身放置药材的储备间却偏偏又“漏雨”了。面对看管储备间下人无耻的言语,赵文瑞恨不得一拳将那张嬉笑的脸庞砸成肉酱。
赵文瑞知道自己没有时间耽搁,若是马上出去,再将材料配齐,自己或许还有机会参加小试。而若是真得与那下人理论起来,自己却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对方明明就是想拖延时间的样子。而且在家族中,除了母亲,没有人会帮自己。
赵文瑞神色肃穆,一路小跑起来,他那瘦弱的身子,跑得并不快。路上细碎的石子也磨得他双脚生疼,脚上那双鞋子也穿了三年了,早已磨穿了鞋底。虽生长在陌桑镇最富有的家庭,可赵文瑞与母亲的日子却是朝不保夕。
生了赵文瑞之后,其母薛氏仍旧要像一个丫头般做活,吃得也是与其他下人一般无二,拿得工钱也是丫头的工钱。甚至因为有人捣鬼,食物和工钱还会经常被无端克扣一些,母亲更是会经常受到无故的打骂与责罚。
赵文瑞虽然八岁了,却还和母亲挤在一个下人的房间里,过着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日子。
路过一处宅子,赵文瑞跑上前,“咚咚咚”敲起门来:“江叔叔!开门!”
“谁呀?来了来了!这大晚上的!”门“吱呀”一声,一个中年汉子披着衣裳走了出来,“哎呀,是赵公子啊!来来,进来说话!”
“江叔叔!我有事求您帮忙!您可一定要帮我!”赵文瑞满脸焦急,他知道自己一个人肯定配不齐那么多药,只能找人帮忙。
眼前这位汉子姓江名永年,经营着一家酒铺,赵家的酒便全是他家买的,他每隔几日便会将酒按时送到府上。他有一个儿子,名叫江景明,比赵文瑞小上一岁,因为经常跟着父亲送酒去赵府,这一来二去的,就和赵文瑞玩到一起去了。
“别急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江永年安慰道。
“我明日就要参加家族‘小试’,可刚刚发现药材被人破坏了,所以得重新买!我想让您帮帮我!可以么?”
此时,江景明也听到赵文瑞的声音,从床上跑了出来,拉着江永年的手:“父亲,你就帮帮文瑞哥吧,天都这么黑了,他一个人肯定会害怕的!”
“行!你说吧!要买哪些药材,我马上去给你买!”江永年很爽快地答应了,对于这位赵公子他还是非常佩服的,性格坚忍、聪明好学,一点都没有公子哥的做派。
“茯苓、白术、黄芪、薏米、无花果、决明子、鸡内金……”赵文瑞将药名写在一张纸上,交给对方,自己也匆忙离去。
赵文瑞让江永年帮他去跑镇上的几家药铺,可自己还得去几个药农家看看。有一些药材,必须有一定的新鲜度,只有去那些药农家才能买到。
赵文瑞那细碎的脚步声在陌桑镇的街道上响个不停,不一会儿,他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大人的影子。
此人姓林名成化,是一位药农,也是赵文瑞的“师傅”。赵文瑞从小立志学药,其母一有空闲便教其识字,还会将省下的每一个铜板都买成药书,给儿子研习。
只是药学除了书籍,还要实践,而在家族中,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教他这种身份低微之人。所以,他只能走出家门,向每一位药铺的伙计学习、向每一位药农学习、向每一位医师学习。
而林成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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