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赵文瑞回到镇上之时,小镇上的大部分人都已知道他偷鸡之事。看着赵文瑞身上那没有洗净的斑斑血迹、和胳膊上被鸡爪抓出来的血痕,大家虽然都热情地对着他嘘寒问暖。可等他走过之后,便开始偷偷在后面嘀嘀咕咕,不时还指指点点。
赵文瑞眼不花、耳不聋,自然很快便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
“你看那手上的抓痕……肯定鸡抓出来的。”
“那衣服上的……应该是鸡血吧。”……
赵文瑞脸色红得像苹果、滚烫滚烫的,心中既羞又恼,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他甚至来不及去想为何大家竟然会全知道了?!只觉得自己脑袋发晕,双腿发软,一道道目光如同利剑般,刺得自己体无完肤;一声声话语,宛如重锤,直接轰打在心田,即使他用手使劲捂住耳朵,也遮挡不了。
“自己为何做出这种事情来,自己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大家?”赵文瑞的头越来越低,脚步也越来越快,他恨不得马上回到家中,然后将自己锁在家里,这辈子也不出来。
待到赵文瑞跑到自家院门口时,他彻底地惊呆了,院门前的台阶上,满满当当,放着二十几份食物!有一大半还在冒着热气。
赵文瑞双眼一酸,眼泪夺眶而出。他知道,大家的确知道了公鸡是他偷的,可是人们没有怪他,丝毫不介意他犯下的错误,相反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困难,都伸出手来帮助他。
赵文瑞转过身,对着有些异常寂静的街道,跪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他感谢乡亲们对他的宽容,感谢大家对他的帮助!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还不了这份情,但他会永远把这记在心中,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与此同时,他也暗下决心,即使把自己锁在家里饿死,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再去偷大家的家畜!如果再去,自己真得连畜生都不如了!
薛氏因为昨日既经历了人生的重大变故,又劳累了一天,累得很,所以起床迟了。等到她起来看到呆立在门口的赵文瑞,和那一地的食物,惊诧万分。
“儿啊!这是怎么了?这些都是谁送来的?”
“娘!孩儿不孝!孩儿对不起您!”赵文瑞跪倒在地,眼泪夺眶而出。
薛氏被自己儿子的行为吓了一大跳,赶紧过来扶起儿子。赵文瑞不敢隐瞒,满脸羞愧地将自己昨晚偷鸡一事说给母亲听。
薛氏听了,到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大声自责了几句。说儿子昨日白天便吃了那么多东西,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点,晚饭只烧了那么点东西。
她将赵文瑞拉了起来,让他在家呆着,自己则拿了一锭银子,去到林成化家换成铜钱。然后将众人拿来的食物收了,让赵文瑞在家慢慢吃。
自己则将众人送来的碗一个个洗干净,然后拿着一大叠碗和那些铜钱,一家家给他们送回去。
每送回一家,她总会很客气地给上两枚铜钱,不是她不想多给,而是财不露白,她给多了反而令人猜忌。
对那个被偷了鸡的张家,她给了六枚铜钱,算是把鸡的钱也补上了。
一圈下来,众人都知晓了薛氏的周到与体贴,也知道了薛氏的儿子最近身体不适,行为有些怪异之事。
这件令人难堪之事总算就这样揭过去了。
为了怕赵文瑞再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那种事来,薛氏更是跑了好几趟,买了许多粮食储备起来。
赵文瑞已经把乡邻送来的食物吃去了大部分,给薛氏留了一些。听到薛氏已经把这事解决,他那害臊的情绪才稍稍安稳了下来,心中对母亲的感激和依恋更加浓郁了。
林成化也已经过来,还带来几根木料,准备将房子破损的地方修补一下。虽然薛氏没与他说起赵文瑞之事,可赵文瑞总觉得有些尴尬。
他找了一个理由,独自跑到了河滩上,一个人躺在草地上,沉思起来。没想到转眼就要离开陌桑镇,成为众人羡慕的“神仙”,可临走之前,却做出了这般丢脸之事,他的心中可谓是倒翻了五味瓶。只是,事情已经做出了,又有什么办法呢。好在母亲作了些补救,让自己也不至于太难堪。
可是自己走后,赵家会来欺负母亲么?那日虽然恐吓了对方,可自己若是长时间不回来,对方又怎会惧怕。若是十年、二十年都不能回来,对方肯定不会顾忌什么。
一想到将母亲一人留在这里,要面对整个赵家,自己却丝毫帮不上忙,他顿时将所有的难堪给抛开了,专心致志地想起办法来。
让公羊道长给自己母亲也留几道符?可那符凡人连看都看不见,母亲用得了么?
让公羊道长把母亲变得力大无穷?这个估计也行不通,若是这样,公羊道长也用不着给自己贴符了;
让公羊道长把赵家都给灭了?可赵文德毕竟是自己的父亲,那些公子毕竟是自己的兄弟,杀父弑兄,这种事他又怎做得出来。他现在还在担心那日是不是真把大公子给打死了,虽然大公子很坏,可再坏也罪不至死。若是自己真的杀了对方,母亲肯定会心生愧疚,自己心中也会不安。
……
足足过去两个时辰,赵文瑞的目光落在小河中间一块一丈大小的石头上,他心中忽然一动,想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这个主意虽然不能彻底解决母亲安危的问题,但是比自己那日一句话的震慑力要强多了。
他站起身,走到大石头前面,两手抱住大石头。这石头太大了,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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