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今日是自己的生辰,玒哥哥说今日会有很多人给他送礼物,笨蛋爹爹送的新衣裳就摆在床头,他才不稀罕。
珩儿这几年一直随军,每逢生辰,萧莨都只是叫人给他煮上几个红j-i蛋和一碗长寿面,他也吃不了多少,都是意思意思尝上一口。如今回了京,倒是正儿八经地办了个生辰宴,但他年岁还小,不好大肆c,ao办,就只请了萧家自家族人。
嬷嬷伺候珩儿更衣,小孩望着那团火红色,犹犹豫豫道:“嬷嬷,我想穿那个。”
“世子,您穿那个,只怕王爷看到了不高兴。”嬷嬷小声提醒他。
“为什么呀?”
老嬷嬷叹道:“王爷不许那位参加您的生辰宴,您还是别再惹得王爷不快了。”
珩儿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从床上跳下去,衣裳都未穿整齐就往外头跑,一众下人吓了一跳,匆忙追上去。
小孩跑得快,出了院子迎面撞上萧莨才停下。
见他衣衫不整鞋都没穿,跑得满面通红,萧莨当下沉了脸:“这是做什么?”
追出来的下人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请罪。
珩儿气呼呼道:“为什么我的生辰宴不让他参加!我就要他来!”
萧莨的面色更冷:“你要他来?他以什么身份参加你的生辰宴?”
“他是珩儿爹爹!”
“若是爹爹与父亲你只能选一个呢?”
小孩愣住。
那双与祝雁停分外相似的眼睛里逐渐蓄上了眼泪,萧莨看着心中烦躁,低呵道:“不许再乱跑,回去屋里,将衣裳换了。”
珩儿抬手抹了把眼睛,整个人都蔫了,低着头不想再说话,萧莨弯腰单手将人抱起,回去院子里。
之后那一整日,小孩都不怎么高兴,在人前也堆不起个笑脸来,卫氏心疼孙子,找他身边的嬷嬷一问便知道了事情缘由,又不知当说什么好,只能将珩儿叫来自个身边,小声哄劝他:“你父亲也不想这样,你别怨他……”
珩儿委屈问道:“父亲和爹爹为什么要吵架,爹爹说他知道错了,他跟珩儿道歉了,父亲为什么还是不让珩儿见爹爹?”
卫氏揉了揉孙子的脑袋,叹气道:“你还小,不懂这些,长大了就明白了。”
祝雁停狠得下心三年对珩儿不闻不问,萧莨恨他怨他并无错,珩儿这么小的孩子割舍不了对亲生爹爹天然的亲近,他也没有错。
解铃还须系铃人,旁的人说再多,都无用。
入夜,热闹了一整日的国公府逐渐清静下来,珩儿收的生辰礼堆了一屋子,他却连看一眼的兴致都无,踮着脚站在窗户前发呆半天,跑回桌边从桌上盘子里摸了两个红j-i蛋,藏进怀里,转身就往外头走。
祝雁停这一整日都坐在偏院庭中的枯树下发呆,白日里隐约能听到前头传来的热闹动静,又似只是他的错觉。
树上的枯枝抖了抖,一只黑鸽停在了树梢上。
那两个下人先前就已被他打发去了后院,庭中没有别的人,祝雁停一招手,黑鸽便落到了他身侧,祝雁停将它系在腿上的字条取下,上头只有两个字。
考题。
祝雁停的眸色沉下。
祝显德问他要考题,意图不言而喻,题目一旦泄露,放榜之后再撺掇煽动那些落第考生大闹一场,今次的恩科就彻底砸了,到时候萧莨笼络仕林学子的目的没达到,一个处理不好,他的名誉都得大受牵连。
萧莨弃文从武,如今手握重兵,挟天子令诸侯,在那些读书人那里的名声本就不好了,若是这回又出了事,日后哪怕小皇帝亲手写下禅位诏书,只怕都有千千万万的人,尤其是那些迂腐文人,要对他口诛笔伐。
将字条捏进掌心里,祝雁停正深思时,珩儿的声音忽地在背后响起:“你怎么坐在这里啊?”
身侧的黑鸽陡然飞回了枯枝上,隐在夜色里看不清踪迹。
祝雁停惊讶转头,便见珩儿站在院门口,正犹犹豫豫地望着他。
祝雁停回神,起身迎过去,声音都有些打颤:“珩儿,你怎么来了?”
小孩哼哼唧唧道:“我睡不着,就跑出来了。”
祝雁停弯腰将孩子抱起,珩儿别扭地扭了一下,没再挣扎,由着他抱进了屋中去。
将儿子放上榻,祝雁停有些手足无措,他这里连招待小孩的点心都没有。
珩儿问他:“你为什么不去参加我的生辰宴?”
祝雁停低声解释:“对不起珩儿,我今日有事,不是故意不去的。”
“哼,明明是父亲不让你去,你为什么说谎啊。”
祝雁停一怔,赶忙替萧莨说好话:“他有他的道理,你别怪他。”
珩儿不再说了,从怀里摸出那两个红j-i蛋,塞给祝雁停:“我请你吃的。”
祝雁停的眼眶微红,在小孩身侧坐下,剥开了一个蛋,掰成两半,分给珩儿:“我们一起吃,一人半个,这个夜里吃多了在腹中不好克化,半个就够了。”
小孩双手捧着j-i蛋咬了一小口,又问祝雁停:“上回你给珩儿买的点心好好吃,和祖母那里的李嬷嬷做的一样好吃,可是祖母、父亲都不让珩儿多吃,你还能给珩儿买么?”
祝雁停忍不住笑,这小馋猫原来是犯馋了:“可以是可以,等下回我再出府,一定给你买,但你祖母、父亲也是为你好,甜食吃多了牙齿会坏掉。”
“噢。”
院中,萧莨立在墙边,望着那间点着了灯的屋子里,映在窗纸上一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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