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程彦中不是外人又态度和蔼可亲,但两人各有各的心虚,难免j-i,ng神紧张。如今回到舒适而熟悉的环境,两人相视一笑才真正放松下来。
简单净面洗漱之后, 李流光挥退了伺候的下人。他换了外面的衣服, 松松套了件天青色锦袍, 斜靠在软榻上, 懒洋洋地看着沈倾墨没忘记一本正经地执行沈夫子的权利——批改他昨天练的字。
“七郎昨天这篇字临摹的不错。”
沈夫子毫不脸红地明着赞李流光,暗里赞了自个一句,提笔圈出纸上几处略有迟涩的地方,便将沾满墨汁的竹笔投入摆放于桌几右侧的玻璃笔洗内,冲着李流光点点头。
竹笔同笔洗的侧壁相触,发出“咚”的一声。李流光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视线落在笔洗上,认出这是工坊前段时间特意烧制给他和沈倾墨的,勾画着十二种花卉搭配十二节气的非卖品。因造型j-i,ng美而别致,很受沈倾墨喜欢。他看着饱满浓郁的墨汁在水中很快散开,蔓延出丝丝缕缕的波纹,思绪如水纹般扩散,不免又想到铁矿的事。
“舅舅说的事五郎你怎么看?”
李流光问的没头没尾,沈倾墨却是心有灵犀,立时便明白了话中的意思。
他没有马上回答,凝神想了想才反问道:“现在知道安北有铁矿一事的除了杜晋卿等人,便只有固昆的族人了吧?”
“应该是。”
固昆献上铁石的消息,李流光并没有特意隐瞒,估计杜晋卿小队的人都知道了。但他也并未大肆宣扬,想必消息还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只是五郎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略带不解地看向沈倾墨:“怎么?”
沈倾墨微微欠了欠身,隔着桌几握住了他的手,垂眸轻声道:“程彦中术士担心安北有铁矿的消息传出,这里将成为圣域、协会和那个人的必争之地。到时我们不仅无法分享铁矿收益,反而容易被牵扯到漩涡中惹上麻烦。可若是安北铁矿的消息无人得知呢?”
他低头收拢手掌,小心翼翼像是握着心爱的珍宝,语气却云淡风轻:“固昆的族人不算什么,让蔡伸带人去解决。至于知情的安北军略有些麻烦,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于怀恩的人?再者他们若是告知郭凤虏,万一郭凤虏起了什么心思,难保对七郎不利。好在固昆来霍林河时日尚短,即便这些人有旁的心思也未必能这么快传出消息。不若找个由头把人制住,先把铁矿的消息掩下来。这样七郎便可以从容谋划,待回鹘和那个人的战事了结再说。”
依着沈倾墨想,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要想掩住铁矿的消息,最好把知情人全部灭了口,这样才是万全之策。然固昆的族人好说,天高皇帝远,如何处理都是蔡伸说了算。可杜晋卿等一帮安北军也算是入了七郎的眼,真要灭口,怕是七郎不会同意,只能退一步制住再说。
至于制住之后,沈倾墨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七郎的安危自然是最重要的。这帮人若是识时务还好,若是不识时务……
浓郁的杀气泛起,很快又被他压下。沈倾墨若无其事抬头,神色如常地看着李流光,仿佛刚刚说的不过是吃饭喝水一样。
李流光有些头疼,他总觉得五郎杀意太重。保守秘密的方法不是只有杀人一种,虽然这种方法确实简单有效。不过源于自幼竖立的三观,他还是无法做到为了自个的利益杀掉不相关的人。
当然这也不能怪五郎。
就像是人从来不会觉得自个长得丑,无论怎样都可以从不同角度挑出足以称得上可爱或有趣的优点一样。李流光也不觉得沈倾墨的冷漠性格是他自己的问题,而是圣人的教育出了偏差。
“唔……”他微微沉吟,“压下铁矿的消息倒也是个办法,反正我们现在也鞭长莫及。不过首先得确定固昆的族人有没有把消息传给回鹘人?”
“七郎的意思是?”
“我觉得铁矿这件事是危机也是转机。”李流光细细解释道:“就像是五郎说的一样,一旦安北有铁矿的消息传出,这里必将成为圣域、协会和圣人争夺之地。看似危机重重,但对安北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郭凤虏……”
沈倾墨皱眉道。
李流光打断他:“都护为人如何,五郎也是看在眼中的。我知道五郎担心什么,但都护若是利欲熏心之辈,当初顺着回鹘投靠圣域岂不是更好?既然都护当初在安北危亡之际都没有软了骨头,现在不过是区区一座铁矿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见沈倾墨想要说什么,李流光疏朗一笑:“五郎放心,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道理我还是懂的。我只是觉得以舅舅说的情势来看,便是我们从容谋划,日后想要独占铁矿怕也是难上加难。当然如舅舅说的丢下这里不管,跟他回长安也不可取。既然左右都不行,不如趁着我们握有先机,借势先挑一个合作者。五郎觉得如何?”
“合作者?”沈倾墨蹙眉,“七郎属意谁?”
“不是我们属意谁,而是能选择的只有一个。”
圣域、协会、圣人……从李流光的角度看,三方都不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打交道的好对象。若是可能,他自然愿意独占安北铁矿,但人贵有自知之明。无论是圣域、协会这种绵延数百年、底蕴深不可测的庞然大物,还是挥手间便可以举倾国之力的圣人,都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抗衡的。
纵然他有星盟交易系统,也只是多了一番腾挪的余地。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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