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浓回神,用勺子搅了搅碗底的两片炖得软烂的j-ir_ou_,垂下了长长的眼睫。
秦意浓有汤就不喝酒了,反正也没什么味儿,她肚子里能装得下的东西是有限的,汤汤水水地装满了,酒水自然而然地推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包厢里的诸位各自回房。
只有唐若遥和秦意浓住在同一层,其他的演员都被剧组制片主任统一安排到了另一层。
电梯里的人陆续开门出去,最后只剩下二人和她们各自的助理,在走廊里停下,一左一右,秦意浓站在自己的房门前,身后的门被关菡打开,自里倾泻出的雪亮灯光照亮了她半边身子。
“小朋友,晚安。”秦意浓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晚安,秦老师。”唐若遥微微躬身以答。
各自进门。
唐若遥背抵在门板上,僵硬地扯了扯唇角,鼻腔里喷出一股气。
叫谁小朋友呢?喊一晚上了,她到底是不是小朋友,秦意浓不清楚吗?
以前那什么她的时候,她把自己当小朋友了吗?
这个qín_shòu!
***
秦·qín_shòu·意浓执起桌上的热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水是她出门之前烧的,这个电热水壶保温效果好,倒出来居然还是温的。
秦意浓鼻尖凑上前,在水面嗅了嗅,没闻到奇怪的味道,放心地抿了一口。
关菡:“秦姐,安灵姐刚给我发消息说,已经查到了。”
秦意浓内心兴致缺缺,但还是很给面子地扬了一下眉梢,表示自己好奇:“是谁?”
关菡报了一个名字。
“是她。”秦意浓的语气就跟陈述“今天的太阳又是从东边出来”的一样寻常,再次喝了口水,隐约带了点笑意似的:“然后?”
关菡道:“安灵姐说如果对方要爆,应该会选在开机的时候爆出来,借着电影开机的热度黑你一把,事半功倍。”
秦意浓颔首,笑着点评道:“不错,还能省一笔钱,挺会j-i,ng打细算。”
关菡着急上火了一晚上,秦意浓云淡风轻的。她脸上不显,心里快气成个葫芦。
安灵不跟秦意浓朝夕相处,有些事她看不到,秦意浓一说就信,只在背后恨铁不成钢。但秦意浓无法彻底瞒过除了睡觉基本都呆在一起的关菡,今天她是陪着秦意浓进房的,那个女人就躺在被子里,一双美目含情,又带着些许紧张,忐忑地望过来。
秦意浓那一瞬间的表情,比厌恶还要深刻,她像是突然联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幻,难看到了极点,抬手按住了心口,压抑住呕吐的冲动,夺门而出。
要不是秦意浓完全无法和那人共处一室,自身情况又不好,关菡怎么会就在门口打电话,还让唐若遥听到,并看见里面的场景。
与其说秦意浓不在乎,不如说是她想不在乎,并且一直用这样的思想来催眠自己,她真的不在乎。
她如果真的不介意他人对自己的诋毁,为什么手指在背后悄然攥紧了拳头?为什么要给唐若遥铺一条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坦荡星途?
“她是不是最近赚不到钱了,所以只能扣扣索索,拿到现成的黑料都要蹭一波电影的热度。”秦意浓将紧握的五指一根一根地松开,半是玩笑地说道。
关菡看着她,面无表情:“或许是吧。”
秦意浓张了张嘴,似乎想说句什么,到头来却又作罢,只说:“夜深了,回去睡觉吧。”
关菡嗯了声,退了出去。
关上门前她深深地往里看了一眼,秦意浓倚在桌旁,一只手端着喝了一半的水杯,低着眸子,静静地出神,侧脸剪影被灯光渲染得分外冷清。
察觉到关菡的视线,秦意浓抬头,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她嘴唇遵循千万次重复形成的肢体记忆立刻拉开了一个好看的微笑。
“晚安。”女人笑意嫣然。
“晚安。”关菡心情复杂地带上了门。
咔哒——
房门轻轻的落锁声。
秦意浓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踢掉一次性拖鞋,双脚抬起来踩在凳子里,长手长脚委屈地蜷起来,整个人窝进逼仄狭窄的椅子里,牙关紧咬,额头死死抵住膝盖。
几步之外就是宽敞软和的大床,在黑夜里却犹如张开森森巨口的怪兽,不顾一切地朝她吞噬过来。秦意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窗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她如同惊弓之鸟似的,倏忽抬起头,瞳孔骤然缩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背都被冷汗浸s-hi了。
***
唐若遥洗过澡,坐在床上温习剧本,到她手里一个月的剧本,边角已经被翻得不平整。
放在一旁的手机嗡的震了一下。
唐若遥将手里的便签纸写完,往剧本里夹好,才拿起手机悠悠地滑开屏幕。
是那个剧本群,从她进组后,这个群基本上就没用了,但没人解散,就一直留着了。她心里挂念着方才想的那段戏,心不在焉地把消息点掉,却在看清发消息的人时一愣。
dakfjsjfa:【[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唐若遥皱了皱眉。
大半夜的,突然往群里发一个红包?
唐若遥随手点了领取,本着礼尚往来的心思,回了一个。
秦意浓领取,又发了一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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