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溶溶自打记事,就只和海打交道,也没生出过别的心思,他眨眼道:“不曾,你是那里漂过来的?”
“不是,但,我要找个人”,沈明煜斟酌片刻道:“若你能助我前去,必有重谢”。
这话听的有些别扭,李溶溶站起来在灶台上重新拿了一个碗进来,又不是回家,全身上下就一件衣裳值钱点,他继续道:“确实不知,也没听长出海的老人提起过,估计离我们这儿很远”。
沈明煜心一沉:“没事,也许哪天就有个罗蜃岛的人像我一样漂来了”。
李溶溶从锅里攒满一小碗r_ou_:“也许吧”。
“这r_ou_从锅里捞出来隔夜味道会变”,沈明煜皱眉:“你要想吃,我明日再做”。
李溶溶看也不看这位少爷,这种在海边撒网能捞出今日这么多鱼纯属运气,平日有一半就不错了。
“我饿了夜里爬起来吃”。
“.........”。
“那你叫我,我给你热热”。
“.......”。
☆、暖心
李溶溶呛住,鱼汁烧的喉腔火辣,咳出眼泪,他摆手拒绝沈明煜递过来的水,捂着嘴道:“你....先吃,我去洗一下”。
李溶溶端着水瓢走到洞外,想找个水盆。
水盆放在灶台地下,他两步走过去,盆里装满井水,静置了许多青枣。李溶溶目光移向灶台,瞬间眼光热涨,鼻头酸涩。
灶上依旧烧着小火,锅里放着瓷碗,水刚好到碗半身处,里面温着徐意开的药。
成年后被刘霖赶出来,再也没有人这样为他周到着想。就算是在海边热的发痧,也只是回去路上采了附子胡乱煎水,乱饮一通,倒头睡了一日,才捡回命来。
天知道他是怎么忍着浑身疼痛,满山采药。
那时候,不觉得委屈,只当没照顾好自己要长个教训。
这几年总在找媒人,虽然不知道每次去见的人到底喜不喜欢,大多数见他的人也不喜欢他,嫌弃不够柔顺娇小。李溶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人,但是好像大家都这样,所以自己也只能这样。
灶台上药香浓郁,李溶溶看罢,突然明白,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不一样的。心里的感受也是不同的,他需要找一个相互爱慕的人度过这无数平凡和重复粗茶淡饭的日子,这样,他才有决心为一个人c,ao持一切,生儿育女也不后悔。
“我看枣子......掉的多,就多捡了一些,你喝完药还可以去去苦”,这些沈明煜的少爷习惯,他可会使了。
说完,他见李溶溶依旧弯着腰,一动不动,问道:“怎么了?”
“没事”,李溶溶带着点鼻音,把锅盖上:“有些呛”。
沈明煜伸出一双修长的手,指节分明,没入盆中,搂出一把枣子递给李溶溶:“吃点甜的也许就不那么难受”。
“嗯,谢谢”,李溶溶接过枣子,食指碰到沈明煜的手心,猛地缩回来,没话找话:“吃好了就把锅端出来”。
饭菜并没有吃多少,尚未尽兴。
“还没吃饱,我看你也没吃多少,我们再进去吃点”,沈明煜拉着李溶溶进洞。
沈明煜逗了李溶溶两句,氛围很快又轻松起来,两人把菜吃的干干净净。
李溶溶自觉端出碗和锅来洗,双手特别用劲儿,沈明煜盯着,想让他回去休息,却又觉得现在最好别打扰他。
夜深了,一盏油灯也只能在床上映出些微亮。
李溶溶在床上半坐着,像是入了定,沈明煜看过去,再瞅瞅自己身下的稻草加几件破布垫着。
“溶溶啊,夜里地上不会有虫子吧”,他悄声问。
“溶溶”二字叫的有撒娇嫌疑,沈明煜惯会和李玲岚这般得寸进尺,如今融会贯通,张口就来。
李溶溶方才使了会儿劲,浑身又疼起来,乏的很。听罢,硬撑起来想下床:“那我们换”。
“不用”,沈明煜眼疾手快,蹿到床边一把拦住李溶溶上身:“我在家有时也和弟弟同睡,就算是在金.....酒楼喝醉了,偶尔也与朋友酣睡一晚”。
沈明煜把李溶溶往墙内赶:“反正床宽敞,我在外面睡夜里也不怕你掉下来,想吃r_ou_了立马给你热”。
李溶溶被挤的无法,只能往里面挪。
“我还是.....”,他又坐起来撑住自己,心跳如雷。柔身儿与陌生男子同床而眠,一定是有了男子相娶的许诺才敢这样的,不然被发现了,后果想也不敢想。
沈明煜蛮横的把他按回去:“若是病情严重了,这回我可没值钱物件抵押给徐大夫”。
听到此处,李溶溶才想起来之前昏沉不醒,徐大夫带药上门,诊治完毕又留了药,想来也是沈明煜给过赏头。
“你给的什么物件”,李溶溶轻声询问。
沈明煜道:“身外之物,不值钱,不必挂念”。
话已至此,李溶溶不再多言。
床上就一个圆形坨,姑且算作枕头,还搁在李溶溶身下,沈明煜双手作枕,与李溶溶闲聊起来:“你几岁了”,他见李溶溶还在调整身体,似乎要寻找一个舒服的睡姿,又道:“我应该比你大,今年二十三”。
“进二十一了”,李溶溶努力靠紧墙边,觉得沈明煜胳膊偶尔碰到自己,太烫了。
“可有定亲的姑娘”,沈明煜想到哪儿说哪儿。
“没有”,还好几回下来,李溶溶已经处变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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