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儿有些失望地垂下头。他在皇祖母那里的这段时间,学到了很多东西,也明白了很多事理,知道他和爹爹为什么不能见
面。他现在无限怀念村子里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皇子的身分也让他明白,这种生活已经离他远去了。
童儿在慢慢长大,他渐渐发觉了世界并不如童话故事般美好。他在迦罗炎夜面前开始自称「儿臣」,因为他已经认识到自
己的身分。
但是楼清羽根植在他心里的思想根深蒂固,让他在以后的岁月里始终保持着善良的品x_i,ng和清明的头脑。他像一棵小松般,
健康积极的生长着,直到有一天变成可以给弟妹遮风避雨的港湾。
不过此时的他还是难脱孩子气。迦罗炎夜看着他小脸微沉的样子,宽慰道:「过段日子童儿就能见到爹爹了,父皇向你保
证,好不好?」
童儿初时知道爹爹被降了品级打入冷宫的事,十分生气,在太后那里大哭大叫,但是现在他已经懂事多了,便道:「儿臣
相信父皇,一切但凭父皇做主!」
迦罗炎夜心下大慰,将童儿搂在怀里。
童儿靠在他身上,早发现了父皇肚子凸起,胖了许多。他想起爹爹曾经告诉过他的话,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小手摸上去,
小声道:「父皇,小弟弟在这里吗?」
「你怎么知道?」迦罗炎夜神情微讶。此事他没想过瞒着儿子,一来再添个孩子是喜事,童儿也会高兴,二来童儿早已知
道自己是他「母父」,因而无需刻意欺瞒。只是本来他打算等孩子生下来再告诉童儿的,却没想到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童儿道:「是爹爹告诉儿臣的。」
「童儿有告诉过别人吗?」
「没有。爹爹让我保密。」
迦罗炎夜微微一笑,道:「童儿听爹爹的话,很好。有了小弟弟,你高不高兴?」
童儿忽然道:「有了弟弟,爹爹会回来吗?」
迦罗炎夜一愣。
童儿道:「我不喜欢爹爹在冷宫。」
这句话他说的有点冷,神情与他的年纪分外不符。
迦罗炎夜心里突地一跳,静静凝视他片刻,道:「父皇也不喜欢你爹爹在冷宫。父皇会很快把你爹爹接出来的。」
童儿嗯了一声,低头摸着父皇的肚子,不知在想什么。迦罗炎夜忽然觉得儿子离他有些遥远,将他搂得更紧,笑道:「童
儿最近念了什么书,给父皇讲讲好吗?」
「好。」
楼清羽化妆成侍卫,骑马跟在御辇旁侧,听不到马车里的声音,但心神已经飞到车里的父子二人身上。童儿短短几个月未
见,比从前更多了几分太子的气派,举止也越发尊贵从容起来,楼清羽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儿子从前是自己的,现在却是皇家的,多少有些失落。
车队傍晚时候终于来到凤鸣谷的行宫。马车行至内宫,王宫侍上前打起车帘。童儿睡着了,迦罗炎夜不忍心吵醒儿子,便
抱着他出来。只是他身子不便,童儿又重了许多,下车时难免吃力。
楼清羽见状,连忙上前扶他。
迦罗炎夜看了他一眼,随手点去,道:「你,帮朕抱太子去内殿休息。」
「是。」
楼清羽上去接过手,儿子落在怀里那一刻,真是又思念又满足。只是这小子睡得酣熟,一无所觉。
迦罗炎夜进了内殿,下旨让众臣好好休息,明日正式举行狩典。他坐了一日马车,虽然御辇豪华舒适,行驶平稳,但仍感
到腰酸背痛,下午又在车内看了几本奏折,此刻j-i,ng神也十分不济,便在王宫侍的服侍下上榻休息。
他朦朦胧胧的欲睡过去,不忘吩咐道:「待会儿陈侍卫回来,让他过来。」
「是。」
楼清羽此时化妆的侍卫姓陈,是陈竟将军的一远房子侄。禁卫军大多本是皇上信赖的皇亲国戚的家族子弟,都是亲信,不
仅好伪装,也不惹人生疑。
迦罗炎夜本想打个盹,谁知醒来已是半夜了。王宫侍道「陈侍卫」正在守值,迦罗炎夜点点头,用过晚膳,服了药,便自
睡去了。
第二日清晨起得早,他睁开眼,见原本应该服侍的王宫侍换了楼清羽,正手捧衣物在旁等候着他。
「怎么是你?」神秘日谁
楼清羽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迦罗炎夜起了身,楼清羽便抖开手里的衣物,一件一件为他穿上。
狩典的服侍繁复复杂,重重迭迭,足有六件之多。除了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正装,还有一件薄软的冰蝉丝甲较为特殊。
这件丝甲楼清羽初见时不知为何用,足愣了一刻钟,才研究出它的用途来。这是迦罗炎夜命沈秀清用津国进贡的天蝉冰丝
耗费半个月赶制成的,正是为了保护腹中的胎儿,同时,也是为了束缚它。
楼清羽来为他穿衣,也是为了亲自帮他穿上这件丝甲。
这东西做得有些像前世的孕妇内衣,能够减轻腰腹的压力,但如果不是还能束缚凸起的肚子,楼清羽会更喜欢这项发明。
将丝甲套在里衣之外,用力收紧。迦罗炎夜咬着牙,拧着英眉道:「再紧点!」
楼清羽轻声道:「孩子会受不了的。」
「再紧点!」
楼清羽抿了抿唇,再次收紧丝甲的绳带。
迦罗炎夜扶着床柱,手指几乎抠进檀木里。他深吸口气,努力放松自己,吸了吸肚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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